他定定地看着缈缈。

空气寂静了好一会。

涯无尘手持一柄通身雪白的长剑，保持着僵直的姿势。

半晌，才极力维持住声音的稳定，“你说…凰焰翎在你身上？”

他看着缈缈。

缈缈认真地点头。

“……你没把它给晴芷……”

涯无尘看着涯轻羽，脸上露出一种类似于狂喜的情绪来，极力压制，又压制不住。

最后看着缈缈，未执剑的那只手抬起又落下，想要拍拍她的肩，亦或单手抱一下以示庆祝，最后都收拢了。

他很满意这个看起来不太爱说话，但却字字句句都牵挂着轻羽的侄媳。

昨夜，也是她追着轻羽出去，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伤人的。

涯无尘将剑递给缈缈，用拳头锤了一下早已随着缈缈站起身的侄儿的胸口，“总算做了件对事!”

“都坐。”

涯无尘撩开袍摆，率先入席。

二人紧跟着又坐下。

“凰焰翎是羽族至宝，蕴蓄几近无穷的灵力，只有储君或者主君身上带有。不可随意赠与他人。”

涯无尘寒眸睃了涯轻羽一眼。

涯轻羽低头。

“有了凰焰翎，就可以调用从羽族开族以来，历任君主自幼年至青年时期的半余灵力。羽族历任君主，合涵世安，共计二十三位。他们所有人前半生最精纯的灵力，大半都蕴蓄在此物中了。”

“轻羽把它给你，我想，他是把你放心尖上的。”

“你愿意将它再还给轻羽，你也亦然。”

“叔父谢过你。”

涯无尘朝缈缈供一拱手，还不等缈缈有什么回应，他又继续道：

“凰焰翎如若赠与他人，自体灵力会在一段时间内有大幅下降，后续逐渐回升。”

“缈缈你要是将其从体内取出，灵力也会受损一段时间。”

“不过有一点你可安心，这不会影响你的灵容。恢复你现有的灵力，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滋补即可。”

“你害怕吗？”

涯无尘将所有利害都同她说明，看她的反应。

以为她就算是仍然答应，也至少应该流露出一点怯缩，毕竟是女孩子，而且看起来胆子很小的样子。没有想到，她只是迅速摇摇头，而后说，“叔父，我不害怕的。我们什么时候能开始呢。”

涯无尘有点明白轻羽为什么愿意把凰焰翎给她了。

小绵羊在外要是遇人不淑怕是要被啃成渣了。

他没再多说什么，只说了几味草药，让涯轻羽去采，药在无名岛周围的各个小岛上都能找到，很容易，就是可能时间要长些。

涯轻羽去了。

等他走了，涯无尘才给缈缈说了最后一个问题，“取凰焰翎的过程，会有点疼。”

“我不得不把他支开。”

“你应当知道，这会有多疼了。”

“你要现在取吗？”

“取。”

*

涯轻羽回来的时候，缈缈在偏舍的里间里睡觉，连头都蒙住的那种睡法，缩成一个小小的蚕宝宝。涯轻羽从外面什么都看不到。

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该不该阻止缈缈还回凰焰翎。

总觉心有不安，隐有忧虑。

他带着采来的数种药材去找叔父，叔父说，你去煎好，喂给她。

她是谁，自不用多说。

涯轻羽提步就去，叔父却在背后喊住他，“轻羽，等等。”

随即一道熟悉的赤热金茫从背后包裹住他。

巨大的金绒翎羽几乎有涯轻羽整个人那么高，从他背后覆盖着上去，透过密织的黑色衣缎，触及背肤，融进骨血。

带去一阵久违的灼烫。

交织的各色焰茫在翎羽融进去后的很长时间都未消散，像是微弱的光晕，萦绕在涯轻羽背部。

凰焰翎易主时，接受方并不会有格外痛苦的体验，就像任何往常时候一样，身体的各项感知都稀松平常，顶多是灵力会有一瞬波动。

涯轻羽受本体的影响，在接受时略微能感受到凰焰翎的热度。

异变之轻，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