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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南都，晴光潋滟。西市熙熙攘攘，从大清早开始就人头攒动，一片热闹欢腾的景象。

这片集市往常只是庶民与官家家仆才会光顾的地方，但一到某些特定时候，就会不分贵庶，不分男女，甚至不分老幼，将街巷四处堵得水泄不通。临街再普通的酒楼，即便价格翻倍，都会一座难求。

宛若一场盛大狂欢。

今日，就是那个“特定时候”。

一家酒楼的掌柜伙计们正在门口驱散仍旧想往里涌的客人：“已经满了！已经满了！”

“胡说！明明刚才还看到几个小白脸进去！”

“就是！就因为他们穿得光鲜你就放他们进去！你分明是看人下菜碟！狗眼瞧人低！”

身后几个伙计将门牢牢守住，掌柜的苦哈哈对着楼外众人赔不是：“各位客官，真不是各位想的那样。实是方才的几位客人将小店的最后两间楼上包间订去了。实在是没空位了。等以后、等以后，各位过来，小的给各位打七折！”

外头嘘声一片，掌柜的看众人气焰暂息，便抓住机会一个抽身躲回了酒楼，伙计们将门一关。终于清静了。

几人关起门来，长吁一口气，围在一处聊起楼上的客人。

“那两拨……什么人？”

几人面面相觑，直摇头。

掌柜两手各掂着一袋沉甸甸的财宝，双眼弯成细长圆弧，笑得灿烂狡黠：“什么人我不知道，反正是——贵人。”

见负责端菜的姐儿依旧红着脸，众人嗤笑：“瞧把你羞的，不就是见了几个模样周正的小白脸。”

女子撅着嘴气得轻声骂了句。

众人笑着继续议论道：“也不怪她，那几人的确与众不同。不论是衣着、气质还是相貌。”

“没准儿是王公贵族。”

“十有八九是。看第一拨那三人，好像是两位贵公子与一名侍卫。连那侍卫都气宇不凡，想必那两位贵公子绝不是一般人。”

“那两公子，一个生得俏丽，另一个……”连见过不少世面的伙计都不禁赞叹，想半天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形容，“就像是天上来的。”

另一个伙计频频点头：“本以为那么俊美的人儿人生难得一见，没成想，他们三人刚上楼，又来一个。”

众人说着，端菜的姐儿脸倏地一下又涨得通红。

伙计们起哄嘲笑：“看来你是看上第二拨那个带侍女来的贵公子了。啧啧啧……的确，那脸蛋，那风姿，和方才那个有得一比，真可谓……那个叫什么词……人间绝色！”

掌柜的打断道：“去去去，什么绝色，上菜去！”

“不是说不要酒菜，清茶便可嘛。”

“对对对，”掌柜的点点头，今日见钱眼开，脑子都糊涂了，“上茶去！”

几人皱起眉，又是好奇又是疑心：“花这么大价钱，就点个茶……脑子是不是有病。”

“今天谁来吃酒菜，当然是来看戏的。”

他们避称今日的场合，把那叫作“戏”。

“话说回来，掌柜你这么做真的好么，”一个伙计良心不安道，“他们各自都说了要包场，你还前后放两拨人进来。要是被他们发现了……”

“发现不了，就是发现了也不碍什么事儿，”掌柜的弯眼一笑，“第一拨那三个客人指名了要看不到戏的包间。方向都不对，两拨人根本见不着。”

伙计们点点头，一个个神情复杂：“花了重金，却要间看不到戏的包间……不是脑子有病，是什么。”

＊

面朝矮巷的酒楼包间里，朱景深、邹准坐定。踏星四处探看，确认没有什么问题，便回到三殿下身侧。

方才踏星微微掀开窗帷，明媚灿烂的阳光四溢而入，邹准不禁轻皱双眉。

他自然没有问朱景深为何要了间看不到西市的房间。他知道小时候在这里发生过的可怕的事，是朱景深一生的梦魇。

为打破沉重的气氛，邹准看着踏星说笑打岔：“回家几日，果然红光满面。怎么，父老乡亲们可是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