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县，1975年。

“吱吱吱……”

一大早儿，廊檐下的鸟窝里便传来雏鸟的叫声。

现在是四月份，春雨又下了一场，空气中弥漫着冷冷的晨雾。

奶奶拉着我去看廊檐下的燕子窝。

“这哪里是燕子哟，这是麻雀，专门偷吃我们的粮食。”

六七十年代，麻雀被定性为四害之一，奶奶对此深信不疑奶奶弯着腰，抬头指给我看。

“来，咱们把鸟窝掏了，给燕子也腾腾地儿。”

奶奶说着，便去堂屋搬来条凳，又让我递给她一个小马扎儿摞在上面。然在她就扶着墙，颤颤巍巍的爬了上去。奶奶是个小脚儿，爬得分外吃力。

窝里的小鸟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拼命的叫着。奶奶侧着头儿，左手托个棉帽子，右手费力的伸进鸟窝去掏鼓。

当奶奶弯腰把棉帽子递给我的时候里面是四五只毛茸茸的雏鸟。

吱吱吱，小雏鸟都争先恐后的大张着黄色的嘴巴叫着，很是有趣儿。

我小心翼翼的捧着帽子进了堂屋，把它轻轻的放在八仙桌上。奶奶抓了鸡窝里的一把稻草续在帽子里，我则双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它们……我的午觉是在吱吱吱的叫声中睡去的。

一觉醒来，耳畔是屋外的蝉鸣，屋里越发显得很安静。我一咕噜爬起来，跑到堂屋。发现棉帽子已歪斜的掉在地上，里面的稻草也掉落一地。

我赶紧跑去问奶奶，奶奶说准是让房上的老猫叼了去我愤慨的看着房上正在洗脸的老猫，伤心的哭了一鼻子。

又一场春雨过后，燕子归了剿。没过多久，又听到吱吱吱的叫声从屋檐下的鸟窝里响起。

多年以后我才知道，其实麻雀杂食，只在秋季吃些粮食，其他季节多以草籽儿和害虫为食，是益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