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晚的眼睫微颤，呼吸似乎静止。

车窗外，来往的行人影影绰绰，蔷薇色的夕阳在车玻璃上，朦胧成画，画中，是她与他相拥的浅淡剪影，剪影的眼睛里，闪着清亮温润的光。

满眼的泪水，像碎落的星星，流转在眸中，熠熠生辉。

霓虹灯光抹去夕阳的残痕。

乔晚没有去问付昀那句话的意思，就像她一直克制自己，不要让眼泪掉下来。她想保留着，由此而产生的旖旎幻想，就像水晶球里的美梦，易碎，却也因此更加珍贵。

慢慢松开付昀后，他身上的温度，还久久停留在她的臂膀之中。

“谢谢。”当乔晚的情绪彻底缓和之后，红红的眼睛对着付昀微微一笑，“我刚才，太激动了，说了很多挫败的话，挺尴尬的，给你添堵了吧，那个……你能不能忘掉，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

乔晚觉得脑子一团麻，自己也不太清楚到底在讲些什么，像在碎碎念：“就，将你的记忆调回到，我刚上你车的时候，然后呢……把一直到两分钟以前记忆全部删掉，我刚刚说的那些话，一点都不能放进脑子里，特别是，后面的那句，我说，我尝试不去喜欢你那句话，你一定不能听见。”

一定不能听见。

你这么好，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

彻底上瘾了，已经。

“不要。”

付昀的声音清冷干净，将乔晚小小的妄想敲碎。

乔晚咬了咬嘴唇，把头低低地埋下。

低眸注视着乔晚，付昀的唇角扬起浅淡的弧度：“我只知道，我喜欢你，喜欢你熠熠发光的样子，喜欢你卓尔不凡的优秀，喜欢你自信从容的气度，很喜欢。”

乔晚睁着大眼睛，发呆地看着他。

付昀的双眼微弯：“最起码，这句话我留下了。”

乔晚一时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拼命点头，露出自己肯定都会嫌弃的丑丑的表情：“嗯，好！”

小车慢慢启动，车内再次流泻出舒缓的音乐。

付昀姿态放松地握着方向盘，眼睛看着前方，目色平静道：“我出生在商人家庭，身边的一切都跟利益挂钩，所以，我从不是一个愿意牺牲时间和精力，而不换取回报的人。”

很少见到付昀说话这么严肃的样子，乔晚的呼吸不知不觉变紧。

“但你除外。”付昀低头看她，眼底融化了一层暖意，“你好像只要微微一笑，就可以肆意地把我耽误，最要命的，我还心甘情愿。”

说到这里，像是觉得有些丢脸，付昀低笑：“感觉这样下去，就不能一直保持最优秀了，也不知道，会不会与你喜欢的那个人出现偏差。”

貌似不怎么看得起自己这种没什么底气的说话方式，付昀又给自己做补充：“但也没关系，如果你喜欢上了其他更优秀的人，我超过他就好了，我从小到大也只擅长这么一件事，就是超过别人。所以要做到这件事，问题不大。”

这天傍晚，给乔晚留下的印象，是酒后的迷醉。

彼此的心声，像满屋子的光，敲碎了一块墙壁，蓬勃涌出，将镣铐般的黑暗撕得粉碎。

他们两人，仿佛被单独划分出了这个世界，在一个虚实交织，梦幻，旖旎，神魂颠倒的空间里，无限沉沦。

亦真亦假的感觉，似昨夜缱绻而甜腻的梦。

乔晚只想静静地身处其中，一动也不动，怕碎。

她有多次忍不住想问，付昀，你说这些话，是喜欢我的意思吗，你喜欢我吗。

她一度执着地想要弄清这个问题的答案。

但是她害怕，害怕这句话一旦问出，会成为一道鞭笞，将刚刚的一切陶醉，化为乌有。

她承认，她在幻想着付昀能主动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从他的口中听到：我喜欢你。

如果有这么一刻，她敢保证，她一定会为此开心得疯掉。

可是，她似乎又无法再畅想然后。

然后呢，然后他们就终于能够在一起了吗。

好像很美好，又好像哪里不对。

她还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