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多年未有人至，期间少不得风霜雨雪，那一颗颗棋子依然在此，未被天地自然击溃打散去。

元明先生踩着亭中的落叶枝桠临近，静静的看着纵横十九道上的阴阳子，周小易恍惚间好似听到元明先生笑了一声，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颗白子来，虽显沧桑却光滑如玉，轻轻道“你当时说我缺了一颗子，我还不知是哪一颗，而今，我知道了”

元明先生将手心里的白子落在棋盘上，在一片灰尘不知是黑是白的棋子间略显突兀，未在亭中多停留，他便带着三人下山，依稀间可听到山林间回荡他老怀宽慰的笑声“触景多生情，去也去也”

不过在走到山脚下快进入树林时，他还是忍不住回首看了一眼山上，略显气势不足的矮山，经历了数十年的风霜，依旧在。

山上，亭中，纵横十九道，一颗崭新的白子在灰尘间，显得那般突兀，有风来，吹散尘土，一颗颗白子勾连成势，若天上北斗天罡星辰，曲折蜿蜒，烨烨生辉，又有尘土落下，棋子锋芒暗敛，归于黑白之间，又将在这无人知晓的荒山间静置多少年，经承多少风霜

……

当元明先生带着众人而归时，也就过去了两三个时辰，众人虽过惊奇却也不敢多问，没有想象中的滞留，一行四辆马车便再次出行。

秦州虽与长安位处南北一线，风景却又大不相同，此刻秋意已然甚浓，一路行来漫山遍野尽是萧瑟，不复盛景，这令众人有些失望，未能赶到最佳时节，不过终究是路过秦州，遗憾之余也只是无可奈何。

又是三日后，马车临近秦州州城，不同于长安的浓厚历史气息，秦州城更像是一个经历过烽火狼烟、刀劈斧砍的战车，州城外的一处旧城墙上还有不少箭镞痕迹，墙体依旧有些焦黑，透过破败不堪的城墙，好似看到了秦州烽火连天，遍地狼烟的情景，多少次的战争都未能让秦州城倒下，西北异族在这座城墙下不知抛尸多少，众人心惊。

在西北陇右道的大部分州城地区未能收回时，在这座布满创伤的城池下，不知经历了多少厮杀，一代又一代人在此征战，鲜血染红了秦州城的大地，这才一步步杀的异族胆寒，稳固了陇右十八州在大唐的地位归属。

正阳书院的学子大多是知道其中历史的，因此众人不约而同的想要在当今秦州州城外的旧城墙上凭吊一番。

那一扇旧城墙屹立在一片碎石废墟间，自战乱结束的百年光阴便孤零零的处在那里，秦州人在旧城址上又新建了一座城池，便没有人再去理会它。

百年时间，还不足以冲刷掉深深渗入秦州人民的血与恨，当周小易等人进入碎石废墟间接近旧城墙时，还看到有一个老人独坐在废墟间看着天边的暮色。

有人出声问道“老丈，你在此处作甚”

那老人扭头看了一眼这群年轻人， o沉默不语，接着去看天边的夕阳，好似这一众锦衣玉袍的年轻贵人还不如那日复一日起落的太阳有意思。

问话那人面色有些尴尬，道“这老丈可能是耳朵不大灵光”

那老人没回头，看着一丝一缕的光线没入大地那一端，轻轻道“秦州人的悲哀哪里是你们这些贵族子弟体会的了的，这里没什么可看的，那城墙上有一片粉壁，有不少游学的读书人在哪里凭吊古迹，赋诗题词，你们还是去那罢，也好显一显你们的才华”

兴许是觉着老人口中有些讥讽的意味，有人好奇问道“老丈是觉得这些废墟瓦砾比那面城墙更值得凭吊喽”

老人摇摇头，不愿多说。

妄想从老人口中听一些鲜为人知的故事的众人只得作罢，悻悻的穿过废墟临近城墙。

正如老人所说，这城墙从外看尽是刀斧的劈砍痕迹，而内里的一侧则是有一片粉壁，平整的粉壁上尽是古今来此凭吊的士子所题，倒是有不少名言佳句，众人看的兴起，有一二觉得自己文采不错之人还想要在这面粉壁上也题上一两首诗句以传后世。

周小易默默脱离了人群，自己先行从一处还未完全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