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归年怔了一下, 回过身，坐到了他的病床边。
对面的人抬起手，喉结滚了滚, 似是有些迟疑。
曲归年望着他, 无奈地叹了口气，伸出手，轻轻环抱住了他。
“现在好些了么？”曲归年温柔的声音轻轻在他的耳边响起。
两人静静地抱了一会儿。
怀中温热的体温安抚了他。
片刻后, 他直起身，摸了摸曲归年的发顶。
“没关系，”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他用额头贴了贴曲归年的, “我适应一段时间就行。”
“嗯......”曲归年抚了抚他的后背，“他们都是你呀, 不要自己为难自己。”
他手臂紧了紧，将曲归年抱在怀中，脸贴在曲归年的鬓角，顿了顿，道：“年年, 不论是陈启延, 宋禹非, 还是陆瑾堂，他们都很爱你。”
“我爱你, 年年。”
他的声音有些发紧, 能看得出他说出这话时的紧张，但他的语气无比认真。
虽然没有他一贯的从容和优雅，却更让人动容。
曲归年听到他的话，心中像是有什么暖暖的东西炸开, 一阵熨帖温热流淌到心尖。
他从对方的怀里抬起头，想要看到对方的表情。
但陆瑾堂却收紧了手臂，将他抱得更紧，脸贴着他的头发，不让他从他的怀里起身。
曲归年侧了侧头，就看到陆瑾堂的耳朵通红起来。
曲归年噗的一声笑出来，眼中是止不住的笑意。
他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收紧手臂，和他静静地抱在一起。
但时间过得很快，系统很快就出来，提醒曲归年该回去了。
“要回去？”陆瑾堂望着曲归年，耳根的红已经消了下去，又恢复了他一贯的神色。
“嗯。”这么快就要分别，曲归年心里有些难受。
但想到另一边有顾柏寒和孟瑾堂，他又觉得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陆瑾堂一直以这样的方式默默陪在他的身边。
不管在哪里，都有他的陪伴。
曲归年望着对方眼睛里的担忧，笑了起来：“不要担心我。我会成功的。”
陆瑾堂站在他的面前，静静望着他，哑声道：“好。”
曲归年望着他，笑道：“等我回来，我们就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陆瑾堂这一刻，眸中的情绪沸腾起来，呼吸急促起来，眸色深了许多。
“好。”陆瑾堂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曲归年笑了：“那我走了。”
陆瑾堂这一刻，眸中的情绪有些失控。但他还是压制了下来。
曲归年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灵魂慢慢从身体里被系统带出来。
在他失去意识之前，耳边响起陆瑾堂沙哑压抑的声音：“年年，保重。”
顾柏寒和白狐在手术室外等着曲归年和陈启延的遗体告别。
顾柏寒和陈启延的关系微妙而复杂。
他原本是带领陈启延入门的导师。陈启延是一棵好苗子，假以时日未必不能堪当大任。甚至顾柏寒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陈启延对他，原本也很是敬重。
但后来，在顾柏寒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对曲归年的感情的时候，他看陈启延和曲归年呆在一起的场景——即使是在工作，就已经觉得无比刺眼。
后来，陈启延更是成为了他最忌惮的情敌。
然而现在，陈启延为了救曲归年昏迷数日，现在抢救无效而死，顾柏寒的情绪还是难以抑制地低沉下来。
白狐的情绪此时也很低沉，他靠在医院的墙上，不知在想什么。
两人沉默地站在手术室外。
周围无比安静，只有远处护士推着小车走过去的声音。
两个世界的时间各走各的，并没有什么关联。
片刻后，白狐和顾柏寒就看到手术室的门开了，曲归年走了出来。
比起进去时的低落沉郁，出来时，曲归年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好了许多，心情似乎也柔和了许多。
然而手术室内，陈启延的身体不见了。
“归年......”白狐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