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青黛是自小就跟在你身边的丫鬟吧？”雪姨娘喝口茶，不经意的问。
柳如烟垂着眉眼，像是有些失落的小女儿般，点头应道，“自我懂事起，她便跟在我身边，韵苑冷清，爹爹也不会时常过来。只有她和云旗。说起来应该是她们吃苦，本不该说这些，可是……”
“怎么？青黛伺候得不好？”雪姨娘关切的放下茶盅，探身问。
柳如烟皱着眉，似乎在内心纠结是否倾诉，最终轻声吐露道，“她手脚笨拙，总是弄翻打坏东西，言语又不会讨人欢心。几次爹爹来都被她像是方才那样给顶撞走。说是对我忠心不二，可私下也听说在外面经常与后院嬷嬷们吃酒喝茶，我身边无人，只能装作不知的样子。”
“怪不得，方才看着她好像很懒的模样。”雪姨娘眼眸中闪过些许喜意。
柳如烟像是没看到似的，只顾着低头摆弄着袖筒，那里还粘粘着方才糊风筝时留下的浆糊。
在雪姨娘眼里看来，这更是院内丫鬟伺候不周的体现。
“沁凉苑虽然冷清，可好歹怡然身边也有几个得力的丫鬟女使，若是你不嫌弃，明日便指派过来一个，让你差遣着？是十八的姑娘，总该有人照看才对。”雪姨娘说罢，柳怡然面色微变。
柳如烟偷偷看了她一眼，看来雪姨娘此话是临时起意，并未提前与她商量。
“多谢姨娘好意，只是这院子里实在没什么可做的事情，有青黛在身边也就够了。若是爹爹问起来，怕是会责怪我抢了大姐姐的丫鬟。”柳如烟不好意思的摇摇头，手帕都快要绞坏了似的。
雪姨娘还想说些什么，却听见柳怡然起身，淡淡的说道，“如烟妹妹身体还没有大好，不便多扰。”
“是啊，你看我与你说气话来投缘，便忘了这茬子事。”雪姨娘不得不也起身，寒暄两句离开。
柳如烟倚在门口望着那两道身影慢慢消失，吐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做戏还真是累，也不知她们是如何将那副假面皮日日贴在脸上，时至今日还没有被揭穿的。”
“你方才不也是天衣无缝么？”身后猛地响起声音，吓得柳如烟原地蹦跳起来，捂着心口。
萧怀瑾分不清是调侃还是嘲讽，坐在那儿擦拭着玉笛。
青黛送走两位不速之客后回来，看着萧怀瑾，略感惊讶却没有说什么。
“你如果喜欢做梁上君子，可否稍微给我些信号？不然，他日我在院中没有被毒死，也会被你神出鬼没给吓死。”柳如烟嘟囔着，坐在他旁侧，摘颗果子扔到嘴里，将两颊塞得满满当当，有些可爱。
萧怀瑾看着青黛不知情的模样，好笑的故意说，“你方才说青黛的那些言语，是故意的？”
“嗯。”柳如烟点头，青黛疑惑的问，“姑娘说我什么了？”
柳如烟还没有开口，就被萧怀瑾给打断，颇有几分挑拨的说道，“你家姑娘可是说你伺候不周，又游手好闲，好吃懒做，总归是丫鬟的恶习都有，十足的好收买。”
“姑娘？”青黛不太相信，去寻求柳如烟的反驳。
柳如烟将盘子里的果子递给青黛，说：“韵苑不过三人，雪姨娘前来是想要探听虚实，我总该撕出来个口子给她。不然，这密不透风的韵苑里面，该如何往外透露消息呢？”
“这几日，若是有丫鬟来与你交好，送你些小物件，与你打探消息，你只管透露些给她们。”柳如烟望着萧怀瑾的侧脸，言语却是对着青黛说，“到时候，不管是哪个院的，说我坏话便好。”
主仆不合，才能够让那些成了精的狐狸露出马脚来。
青黛听了这番话，倒是明白柳如烟的意思。
萧怀瑾抬起手挥了挥，说：“你先出去，我与你家姑娘有话要说。”
“这……”青黛迟疑着，却看到柳如烟并没有说什么，只得再次离开。
只有两人的屋内，萧怀瑾凝视着柳如烟，问，“你就那么相信青黛和云旗不会叛？”
“是。”柳如烟并没有多余的回答，斩钉截铁。
前世，她在破庙不久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