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霁得知顾无乾春闱得了状元的讯息乃是午后。
她坐在红缨楼上坊，偏头看着逐渐降临的夜幕以及逐渐热闹起来的东街，侧耳听着锦鱼打听来的消息。
“今日上午莲公公去了书斋，给顾无乾下了一道圣旨，把顾无乾安置在了翰林院，还安排给了十三皇子殿下做太傅，教导十三皇子殿下。一切都如姑娘所料的那般。”
说完此话，锦鱼认真地注视着虞霁，他每一次都感觉到虞霁料事如神，每一次让他们这些下属做的事情都会是日后所发生的事情的重要一环。如此想着，心底愈发地佩服起这个看似年幼的小姑娘起来。
一个人因为是人类，骨气与神俱来从而一开始就会死心塌地地跟随着谁。
但是，当一个人遇到令自己折服崇拜的存在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感觉不到地主动地去接触那般神圣的存在。
而这对于锦鱼等人来说，虞霁对他们而言就是那样子的存在。
虞霁颔首，缓缓说道：“他总算是入局了。”
就见话音刚落，虞霁从一本小本子上划掉了“翰林院”三个字，并一手撕了下来，扔进了隔壁的小火炉中。
宣纸一下子变得乌黑，燃尽，成灰。
冬日的凛冽是人们猝不及防的，一阵强风席卷京城，也带来了一阵子暴雪。
每日清晨都有百姓对着一地的白雪感慨连连，最后又不得不动手把雪都铲到路的一边。
许是因为冬日，街边卖早点茶点铺子生意十分冷清。
老板也坐在店门，裹紧了自己的大棉袄一面呼着热气，一面昏昏欲睡。
隐隐约约只听到一阵子遥远的马车铃铛声，以及近在咫尺的“哐当”一声。老板睁开了惺忪睡眼，就看到一个裹着诺大斗篷的西域男人一屁股坐在了店门口的位置。
桌上摆着一把似是用高级金属打造而成的佩剑。
老板打了个激灵，搓了搓手指着店里边说道：“外边冷，客官不进来坐吗？”
西域男人看了一眼老板，开口说起了并不标准的中原话语：“无妨，此处没有咱们西戎寒冷。”
老板闻言，点点头道：“也是，西戎可是出了名的冰火两重天。”
“哦？你知道西戎？”
老板闻声，笑了笑说道：“自然。别看我这里冷冷清清，夏天很多西戎商人都会来我这儿喝口清茶降降火。接触他们多了，自然就知晓西戎那个好地方。”
西戎男人一怔，对着老板的形容不以为然道：“有草原，有蓝天，有热情好客的人，自然是好的。但是，近来却不太平了。”
老板见西戎男人话里透着外话，便疑惑道：“西戎最近发生了何事？客官为何这副子表情？”
“无事，说了你们这些平民百姓又如何能懂。有的吃、有的喝，有一处安宁的栖身之地，便是你们向往的幸福。”
“罢了罢了，老板上碗热茶和几个饼子罢。”
“好咧！”
老板不多话，转身便进店忙活了起来。
西戎男人环顾了周遭，就见周围也逐渐地出现三三两两的人，早市也逐渐拉开帷幕。他看着不远处一栋风格与周遭截然不同的高楼，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中原之地，怎得会有如此风格独特的高楼？
就在此时，老板提着一壶温热刚刚好的茶壶和一盘新鲜出炉还热乎着的葱油饼摆在了男子的桌前，循着男人的视线，老板笑了笑。
“你初来京城罢！那家酒楼在这儿开了将近一年了。”
闻声，西戎男人收回视线点点头说道：“看着很新鲜。”
老板顺着他的话乐呵地说道：“你应该晚上再来这个地方，那时候这处地方灯红酒绿，繁华而耀眼。所有人都喜欢那个地方，哦对了那栋酒楼名叫红缨，是一个被誉为传奇的侯府千金开的。”
“无聊的人啊，总能从那个地方感受到新鲜感；无处可归的天涯人，则能够从那里感受到归宿的温暖感。那里一视同仁，下至叫花子，上至达官贵人都可以进去。”
“正如民以食为天，在那里一切美食至上。”
老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