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顶着满脸的干到翘皮的尸液来到高桥书苑，太阳已经完全露出它刺眼的光芒。

七楼顺下来的那根绳子还在空中左右晃动，但今非昔比，有韩也在，暮晚归不用再憋屈自己不走寻常道。他俩选择最简单的方式，爬楼梯。

出没在楼道中那些落单挡道的活死人被韩也三两下摘去了头。

钥匙打开门后，那股厚重的尘埃混杂着书房尘封已久的旧纸张味迎面而来。“嗯——”韩也一边用手掌捂着口鼻一边呼扇面前的尘粒。

“家里太久没打扫了，别嫌弃。你随便翻翻看。”暮晚归将手里的衬衣扔到沙发上，三两步从卧室里掏出一瓶瓶装水大口灌入。这是他许久不曾感受过的感觉。无滋无味的水此刻在口腔中是甘甜的。

他把盖子拧回去，将空瓶放回原位。又拿了一瓶水朝客厅走去。

韩也正蹲在那个摆满图纸的茶几前，专注的看着其中一张图纸。暮晚归将水递给她，她下意识的反应不是接过水，而是用那种探寻的目光再次打量着暮晚归的脸。

“你是高桥研究所的程序员？”她端视着他近一分钟，才开口问道。

“但凡能问一点我知道的事情呢，我现在得到的信息都是你告诉我的。”他把水放在韩也面前，人后退几步坐在沙发上，视线再次对上韩也的目光。

韩也拧开盖子喝了两口，眸光微动，似乎在回忆着，“高桥研究所是这座城市对各项生化项目开发和探究的地方，它里面涉及的血液分析和动物实验都是保密和高危的。”

暮晚归听她说着事情的起源微微点头附和。

“在63天前的下午，高桥研究所里的一位研究员将患病抽搐的刺猬血溅在防护服上，却在换下外罩时，手上的伤口触碰到那滴未干的血。未知病毒在短时间内就让他神志不清甚至有了嗜血的念头。他是从别的国家空降来的人，对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突发状况他深感恐惧和愤怒。如果没有来高桥这片荒僻的小镇，自己就不会意外感染。”

韩也说到这，眉头下意识皱在一起，胸口也有了明显的起伏。“是他将病毒扩散的？”暮晚归听到这里，也有了大概的推测。

“嗯，他知道自己即将失去控制，那天趁着副研究员不在所里，竟然让一个爱慕他的女实习生用他的指纹将大量未知原因抽搐动物的血液带出冷库，低空对着城市进行喷洒。”

“你是副研究员，对吧。”暮晚归看着韩也，丝毫不避讳的说出她的身份。

韩也身体很明显僵硬了一下，随后自嘲的笑出声，淡淡道“这也能看出来？是我。”

“怎么不离开这里，逃离高桥镇对你来说很容易吧。”

“你说的没错。”韩也看向他，“一走了之容易，但这里的幸存者怎么办，我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在这里。”

暮晚归听她这么说，突然心直口快道：“那你昨晚差点把我头掰下来，我不也是幸存者之一吗？”

“我当时只是在问你话，并没有想要你的头。”

“好吧。”暮晚归没和她计较，从桌上拿起一张图纸，“那你说的这个程序员又是做什么的？”

“程序员是防止研究所发生泄露而直接自毁的操控人，他们也有各个房间的密码和钥匙。如果能直接打开之前冷库里备用的血清，有一部分幸存者我们还可以带他们离开。”

暮晚归拿着铅笔头在冷库的图标上画了一个圈，“你不知道冷库密码啊？”

“只有两个研究员和程序员知道，其他人都无权得知。”

“唉——”暮晚归扶额长叹。

“我们脸上的尸液怎么弄掉？”被揉搓干裂的黑色斑块有一部分已经掉落，但大面积的依旧紧紧牢牢的附着在皮肤上。

韩也对这种感觉习以为常，“它自己干透了会掉完的。”手指拿起离自己稍远的图纸对比着看，又起身把暮晚归手上的铅笔头拿过来，“给我用一下。”在纸上面打了几个叉。

“这几张图都标写着几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