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琛从魔界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回仙门向长老们问安。

数年，沧海桑田。

曾经修仙界第一仙门峒云派，痛失三名最为优秀的弟子，日渐萧条。

那仙山依旧白雾缭绕，门派内却郁气泱泱。

身着白衣挥剑的新弟子们，无精打采的，在看到仙门口出现的绝尘拔俗的俊美男子之后，纷纷侧目，来了精神。

“噫，好俊逸的人，是新弟子吗？”

“他手里有剑，恐怕不是新弟子……”

众人窃窃私语，那领头的弟子随着其他弟子的目光回头看去，惊喜道：“师兄！您回来啦！”

他撂下那群练剑的弟子，迫不及待的和顾行琛同行，兴高采烈的一边通知门派中的其他人。死气沉沉的峒云派，因为他的归来，稍微有了些生机。

顾行琛一入仙门，几位长老就感知到了他的存在，聚在大殿等候着他的归来。

尤其是三长老和四长老，从看着顾行琛和灵雁长大，看见他回来，就像是看见了自己外出的孩子归来一般。

可是其他三位长老却开心不起来。

他们上下打量着顾行琛，脸色越来越差。

大长老沉着脸质问道：“顾行琛，你的修为和灵力呢？”

西海战后，顾行琛曾回过仙门一次，那次的他一身灵力充沛，甚至可以和尉迟灵雁媲美。几位长老高兴坏了，他谎称要外出闭关修炼，他们立马应允。

可是这次，他闭关修炼回来，一身灵力所剩无几，竟然和那些刚入门的弟子差不多。

这让几位长老，如何不愤怒？

日渐萧条的峒云派，还指望着顾行琛的归来重振仙门，却竹篮打水一场空。

顾行琛倒是心静如水。

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笑容淡然洒脱，道：“这才是我自己的灵力，其他的，都归还给了别人。”

他不笑还好，一笑，大长老就愤怒的拍着桌子，震怒道：“你拿我们峒云派当什么？作为门内弟子，你滥用……”

争吵声、怒骂声、偶尔夹杂着摔打东西的声响斥满大殿。

最负盛名的少年归来，等待他的，不是殊荣，而是跌落尘埃的巨变。

顾行琛默默的听了很久。

直到五长老道：“那尉迟灵雁把自己作死了，你居然学着她不知好歹，这一身修为……”

话还没完，那沉默的少年突然抬起头，怒瞪着他。

声声肺腑之言。

“她就是因为有着一身灵力，所以被你们百般利用！净化祛瘴，处处都要她去消耗灵力，当年石妖一战后，她拖着受赡身体还要去净化！重伤被关禁闭之时，你们不闻不问，让苏瑶清有机可乘……”

一番争议，顾行琛在峒云派再待不下去。

至此，离开仙门。

也只有三长老和四长老舍不得他，在他临走之时，双双落泪。

不老容颜的双生子长老，在这数年里，头发花白，瞬间苍老了许多。

二人抹着泪，凄声道：“数年前，你和灵雁两个人儿，手拉手入峒云派，仿佛就在昨……”

断断续续，讲了不少灵雁和顾行琛往事，顾行琛被长老们指责怒骂时，心里并不悲愤。如今听到几位长老提起往事，突然忍不住情绪。

红着眼眶，跪着给两位长老磕了三个响头。

峒云仙山，成了他再也不会踏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