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罪，“卑职失言。”

宁安侯并未过多责怪，“今日我是赏游，不谈这些。”

不知怎的，这位宁安侯越是说自己在赏游，就越不像赏游，越是不想谈这些，吴光明越是觉得他心中定是布满了形势。从没人说过他聪明，但他在西北多次化解危机，从没人说过他好相处，却见他和几个皇子谈笑风生，大臣们也无人与之有私怨，无人说他有钱，可他的西北营近十万大军却装备齐全，粮草丰沛。同为军人，吴光明很是敬佩。

“那侯爷您慢慢逛，卑职就不打扰了，只是晚间人多拥挤，侯爷需得当心，特别是留意身边这位姑娘的安全。”

“多谢大人。”刘萱宁很少出门看热闹，公主府里逢过年事情便特别多，今年不知怎的，李姵清时时鼓动着她来宁安侯府走动，目的虽然很明显，但她内心对这位年幼时对她施以援手的大哥哥更多的是崇敬，不能说不仰慕，而是她觉得自己不配。

今天求的签虽不大好，但也并未跌破她对自己的期待，只是宁安侯对她说了那些话，她怎么会高兴呢，只是她是个磊落爽快的姑娘，既然这样那便还只当个恩人吧。

苏湛怀抱着小猫，沿着城墙根也跟着来到了城门东，大概是太高了，已经看不见宁安侯和刘姑娘了，苏湛这么跟了一下午，又该是头痛肚饿的时候了，再说了，刚捡的猫也饿了。他在一面摊要了碗面，坐下一边吃，一边拈起面条喂怀中的小猫，那猫也不挑食，白面条也唧哇唧哇的吃得喷香。喂喂猫，再四处张望，天都已黑了。

大批的人挤到了城墙底下，这里搭起了戏台，唱起了大戏，两边是巨大的纸灯童男童女，苏湛起身后好不容易护着小猫贴着城墙根，从一旁的台阶走了上去，他想着已过许久，侯爷应该也不在上面了。

岂料刚冲着聚宝门方向走过去，便叫他那仿佛长了对鹰眼的主子看见了。然而师彦均没叫他，只看了他一眼。

突然门东里的箍桶巷中传来了喧闹声，听不出是开心还是呼救的声音，只见人群四处流走，有从东边马道街跑的，有从北边长乐街跑的，但更多的被东西流窜的人堵在了巷子最南边，也就是戏台的那一大片，那边加上游人和灯匠戏子最少也围了两三千人全被困在一处不得走动，横向逃窜的人把巷子口堵成了人墙，没有一丝缝隙。

吴光明站在戏台顶上头的城墙，看得真切，是戏台边的童男花灯燃着了，巨大的火球在下面翻滚，下面由原先的呼喊变成了惨叫，哭泣。伤亡踩踏再一次明明白白发生在眼前，只是这次好像太过严重，火球烧着了，戏台也紧接着燃上了，就要烧到另一边的童女花灯了，届时又会是另一个大火球。

神机营留守的叩响了火铳示警，却收效甚微，吴光明立刻下了命令，五军营的诸位守城军纷纷下了城墙，马是没得骑了，一路协助水龙会的去取白夏河的水来灭火，一路在戏台施救，能拽上几个就拽上几个。

脚底下有被踩伤的孩童，也有倒了无人扶的老人，还有年轻的姑娘慌乱地四处跑动，没了孩儿的母亲到处张望，无一人不是恐慌胆怯之色，无处不是伤亡哭喊。

这时的城墙上只剩下寥寥几人守卫，师彦均嘱咐苏湛保护好刘萱宁，自己则是迅速跑到了箍桶巷的城墙顶上，他终于知道那丝危险的味道来自哪里了，戏台那里有着不符合这个地方的呛人气味——火水。

火水因在盛器中像水，又可点燃火种，称为火水，这东西民间不常见，但官宦人家多用来燃灯，所以普通百姓闻不出，而师彦均这样的又不见得稀奇。

宜州来的灯匠就是用一般的火折子点火，火水他们买不到。

未待宁安侯思索得出什么结论，只见童女花灯下突然窜出一个带着火球的弓箭，直直地对着城墙上的人。这支火球箭的目标分明就是对着宁安侯本人来的。

不远处的刘萱宁见此情景，失了神地大叫一声，随即她被苏湛轻轻摁在地上，教她伏低躲在墙壁之下。

所幸那火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