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今年的初雪来的并不温和，虽不至于再压垮一个琅寰堂，但在看着天上的雪如白色羽毛一样往下压时，还是觉得让人喘不过气。

裴媛儿瞧着窗外的大雪，有些出神，半晌还是王媛姬的茶唤醒了她，“本宫已让人收拾出了圆月台的偏殿，裴姑娘许是困了，先去歇着吧。”

裴媛儿自嫁入东海王府已很少再听别人称她“裴姑娘”，闻言，她回了声“是”，放下了茶盏下去歇息了。

椒房殿里，小烛已燃烧殆尽却无人来添，终于一声嘶哑的低声划破了黑暗，“够了。”

他单手撑起身，一手捏着贾南风的下巴毫不客气的抬了起来，凤眸里隐忍着怒意“你什么意思？”

眼前的她整个人都是艳丽的，干枯到嫣红的嘴唇此刻晶亮，她深深咽了一下，直起了身子，有些恍惚，“我不能…不能…”

她不能有孕，他们是大逆不道的罪臣妒后，是背着丈夫兄弟偷情的奸夫淫|妇，她自知犯了什么错，却还有点理智。

只是话还没说完，她便被那人高大的阴影笼络住，腰上被人一揽一放，仰面倒在枕上。耳边响起了那人带着刻薄与逼迫的声音，“我说你可以就可以。”

贾南风突然拧起眉毛，半阖着眼偏过头，又被人重重的摆正了回去，咬着耳朵低语，“也不准用药，如果有就留下。”

贾南风突然清醒了一瞬，咬着牙说，“你疯了…”

“我？我是谁？”萧越几乎是入迷的看着她，边缓缓地动作，边低声笑问她，“说我的名字。”

就算他再喜欢她，如过她此时敢叫错人，他也一定会让她现在就死在床上。

除了对萧衷，她从来清醒，更何况他们两人除了长得相像，再没有一处能让她认错的地方。贾南风喘着叹了口气，从迷离看到清醒，似是认命一般甘愿沉沦下去，闭着眼轻轻说了一声，“萧越，萧越…”

身上的人似乎怔愣了好一会儿，半晌，他突然俯身下去，凑近在她耳边告诉了她一个秘密。

一个他藏了很久，日思夜想不能平复的秘密。

漫天的大雪伴着冷风呼啸，殷红的帐子里，传出了贾南风茫然又脆弱的声音——“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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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惠风深夜到了王家，母亲郭瑶还有姐姐王景风已经等在了府里，并未歇息。

在这洛阳城里，豪门贵女即使是离了婚也并不愁嫁，只是偏偏是与太子的孽缘，这样一来算是断了自家女儿一生的姻缘。想着，间接促成这事的郭瑶心里顿时不好受起来，忙上前扶着女儿，“好孩子，回了家就好，咱们…”

王惠风手里捏着信，并没有陪着母亲和姐姐伤春悲秋，急问，“父亲呢？”

郭瑶没想到自家女儿不哭也不闹，愣了愣，“在书房里，怎么了？”

王惠风得了回答，转身便往书房去，郭瑶还以为自己这女儿是怨起了父亲，便让王景风先回了房，也跟着过去了。

书房门被敲了两声，王衍从式乾殿回来就一直处理着事务，抬头说了声“进”。

嫁出去的女儿回了门，却还未来得及寒暄安抚两声，王惠风便严肃着小脸，将那书信交给了父亲大人，求道，“父亲，太子殿下是被人陷害的！这信中所书是殿下亲自写来给我，还请父亲大人救救殿下，奏于殿前，不要让太子蒙冤啊！”

王衍颇有些不忍的神色突而变得复杂，却是好生安慰了两句，接过了那书信，应下了女儿的请，打发着她回去好好休息。

见着王惠风走了，郭瑶这才进了书房。

“老爷…真要帮太子去殿前伸冤？”

夫妻两个都不约而同盯着那封信，半晌，王衍抬起手，将信的一角置于烛火上，郭瑶见着那信纸还未拆开就已经燃成一团火花，明白了自家老爷的意思，不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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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日温度骤降，又连下了好几场大雪，许是知道北境来了萧颖的鸩羽营，刘渊的部队倒是没有在这冰天雪地里犯境。

奚绍回京心切，遣了好几拨先遣队伍深入北部几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