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咱们这会要吃牢饭的吧？”沙弥轻轻拽了拽无定和尚的衣袖小心道。

面前是一座搭起来的戏台，约莫是有两丈高，高挂着碎布团子揉成的布花作点缀，上面多是一群十二三岁的幼童，剃了度身着素色百衲衣，盘腿端坐着。

“怕甚？为师细细算过了，今日当有贵人路过此地，好生唱好这出戏，咱们师徒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那无定和尚轻微的侧脸说了声，面目上依旧是宝相庄严，配着前面这么些多的小和尚，竟也有了几分大师神色。

来来往往的行客围了一圈，凑着热闹的人群越来越多。

“先生。”

“走，过去瞧瞧。”何牧之手中拎着两包药材，饶有兴致的走了过去。

台上的无定站起了身，依旧是一袭破烂袍子，脖颈滴下的汗液显得十分油腻，但却偏偏与前面小和尚们的整洁形成一个强烈的对比，再加上与脏乱衣物截然不同的庄严面孔，叫人古怪的很。

“善男子，善女子。”无定微闭着双眸，双手合十横在胸口，空中的云层骤然顿了下来，无定继续念道：“当是以皈依为路。”

何牧之却是没见着人，但却听着这声音了，眉头一瞬间皱了起来，他对此类佛道皆是没有善意的。

胸中鼓着一口浩然正气，张口无声，但是这股浩然正气直入穹顶先吹散了云层紧接着化作惊雷炸了起来。

人群中顿时骚乱起来，连忙四散开，倒是台上的无定却并没有显得慌乱，依旧是一副神神叨叨的虔诚模样。

何牧之此时也看见了台上的无定，却是微微摇了摇头，两人此前虽有交集但无定今日算是触了何牧之的眉头了。

“念你祈雨有功，明禾城内给你留了给落脚地，现在居然来京城作浪起来。”何牧之心道。

“无定，你逾……”

那无定此时正闭着眼用心眼望气，此时应如眼帘中的是一束冲天而起的红色气运，其中缠绵紫意，便是连他也惊了一惊。

“此京城中除了那大周天子后裔，竟还有如此尊贵之人？”无定心中顿时高呼起来。

伴随着耳边突然炸响的半截话，无定心中还残留着：“佛祖诚不欺我”的念头。

“逾界了……”

“噗。”一口鲜血直接从他喉咙中涌出，无定大骇睁开双眸，正好迎上了何牧之的眸子。

“怎会是他？！悔矣！”无定心中持着半悔半惑的念头陷入了昏迷中。

台上的所谓小和尚此时早就溜之大吉了，他们本就是无定从那些人伢子手中买来的小仆役，为了好生唱这场戏，无定允诺他们还家，便是连身契都烧毁了。

“师父！师父！”沙弥连忙冲了过来，双脚在台上连点两下到了无定的身边。

无定的状态可以说是差极了，气若悬丝一点也不为过。

何牧之倒是有些愧疚或者说夹着恼火，这无定看似有本事在身，先前在明禾也落了不俗，没曾想今日居然这般表现。

若非是何牧之检查了一番，见他真是伤了肺腑也不会由得他好过，一缕浩然正气渡了进取，随后便准备离去。

无定却悠悠的醒了过来，或者说以莫大的毅力硬生生将他自身从昏迷中逼得清醒。

“县令，县令莫走！”那无定有气无力的喊了两嗓子，何牧之只当是充耳不闻，那无定鼓足气力又是吼了一嗓子：“大人，先生请听我一言！”

又是一口血自嘴角溢出，无定吼完这一嗓子立马无力的歪着脖子又昏迷了过去，何牧之的神念看的清清楚楚，嘴角抽了抽只得又回了头，重新渡了一缕浩然正气吊住了他的命。

……

何牧之终究还是将这二人带回了沈府，非是其他缘由，仅是故人相见，于心不忍罢了。

天色近晚，整座府邸里充斥着草药味，沈秉文的那日大殿里伤了心神，这两日总算是调养了过来。

院子里依旧是王小幺在舞着剑，赤狐身形显得大了些，最近总是昏沉沉的趴在阴凉地打盹。

敖以游乐得清闲，腰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