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娘子叹了口气,她们母女不能在原地待着,太不安全了,郑七郎是任将腾的朋友,暂时叨扰几日也说得过去。
她预感任樵山不会有事,这人情先记着,日后再好生酬谢。
家园一团糟,阿娘的腿急需治疗,任播芳不得不接受郑南仲的好意:“我阿娘腿不方便,怎么过去?”
郑南仲看出她的犹豫:“骑马太颠簸,我回去找牛车。”
他没再耽搁,翻身上马,看到晚霞退去,暮色已拢,走了几步,跳下马来,从马鞍旁的口袋里掏出半截蜡烛。
“夜色深了,没有光,这里太黑。”
他点上蜡烛,以袍袖挡风,走到离任播芳几步远的石桌旁,往桌上滴了几滴蜡,趁着蜡液还未凝固,将蜡烛底往蜡液按了按,固定在石桌上。
四周黑沉沉,一点烛光带来了微暖。
微光映出他的侧脸的轮廓,明灭不定一瞬,烛影仿佛一只蝴蝶,轻轻地落在任播芳的心间。
这一夜没有月,也没有星,蜡泪成痕,犹自昏沉沉,时间似乎消失在寂静中。
下雨了。 br />
很轻很细的雨。
郑南仲穿蓑衣,带斗笠,赶着青牛拉的毡布小车来到院门前,他和任播芳搀扶薛娘子上了牛车,薛娘子一路道谢不迭。
郑南仲催促任播芳上车,她让紧跟身旁的黄狗跳上车,朝着站在墙头睥睨的虎子喊道:“还不走,耍什么大爷脾气?”
虎子一步跳到地面,二步跳上车,往最里卧着。
牛车沿着崎岖的山路,不急不慢往郑宅走去,车内较窄,仅容两人,任播芳小心不去碰薛娘子的右腿,她靠在车壁上,想着下一步的打算。
任播芳掀开布帘,对郑南仲说:“我母亲的腿伤不能拖,还望郑七郎遣人去找玉清观的吕翁,他医术好。”
“吕翁?”郑南仲觉得遗憾,“太不凑巧了,他前日去山外游方去了。”
任播芳瞬间失望极了。
“我母亲略通医术。”郑南仲给了她另一个希望。
郑宅完好无损,连院门都方正不乱,任播芳小小吃了一惊。韩旺和一位高瘦的中年妇人迎在门口,那妇人包着蓝布头巾,穿着普通的袄裙,不苟言笑,像是个管事的婆子。
她打着红灯笼在前面引导,一位粗胖的婆子上前背起薛娘子,一行人来到偏院。
红灯笼的光亮照了一路,任播芳粗略扫了一眼这处宅院,怪不得没震坏。
打眼一瞧,房屋院墙都是一掌高的厚青石垒成,切得方正,垒得齐整,边角缝隙抹上笔直的白灰泥,泥瓦匠手艺不错,这宅院造价不菲。
前世吃的亏让她对任何心生怀疑之事存了警惕心,忽然想起郑南仲给她披氅的举动,他看向她的眼神比寒夜的烛火更热,似乎关怀过了头。
她晃晃脑袋,暗笑自作多心,想什么呢?!
你以为自己国色天香,还能引得郑南仲心思迷乱不成?
真是地震把脑子震成猪脑了,她一个粗服山野丫头能有什么魅力。
她觉得好笑,带到面上,便是灯焰映衬的笑意,郑南仲偷眼看到,心里便安定了些。
偏院收拾的整洁,生活必需之物一应俱全,任播芳扶着母亲坐在榻上休息,拿了一只长条方枕垫在她腰间作倚靠。
方几上搁了一只铜壶,壶身是热的,打开壶盖,一壶清水。
她倒出一杯水,拿给薛娘子喝,自己连喝了两杯才消了渴。
不多会儿,门外传来脚步声,郑南仲推开虚掩的房门,他一侧身,一位中年美妇手握佛珠,缓步近前。
不用猜也知道,这即是郑南仲的母亲了。
脸如满月,神态端庄,一举一动来自高门朱户无疑。
母子两人眉梢间都有类似的淡漠,只不过郑南仲是倨傲的淡漠,而这位妇人是看透世事的淡漠。
她对任播芳母女淡淡颔首,任播芳躬身恭敬施礼,薛娘子行动不便,只能欠身施礼。
李妙仙打量任播芳,即使是温和的目光,不经意间的探寻令任播芳不免局促。
第十九章 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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