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锅炸！”

农家的院墙也就一米高，村民们站在外头就能看清里头的情形。

二房两个大丫头在洗衣裳，两个小的跪着，做娘的病得只剩下一口气，怎么看怎么惨。不禁摇头，万美凤正说亲呢，这话一出，鬼还敢娶她啊！

屋里万婆子气得发抖，顺手抄起扫把就要打章小年。

章小年顺着她的动作一滚，捧着肚子大声喊：“当家的，你瞧啊，你娘要打死你儿子，让你断子绝孙啦！”

万婆子手一顿，看着她的肚子说：“你说啥？”

章小年一把鼻涕一把泪，继续哭，“当家的，你回来把我们母女带走吧，不然你托个梦，我一根绳吊死，一尸两命去找你！”

万婆子说：“你少骗人，你怎么可能怀孕！”

章小年不理她，朝着京城的方向一跪，大声说：“青天大老爷啊，民妇有冤要诉。夫君尸骨未寒，孩儿嗷嗷待哺，有人就不给咱们母女活路了。民妇今日拼着一死，也要陈情往上，便是死了，求大人开膛破腹，瞧瞧民妇是不是信口胡言！”

之前说过，桃花村的村民很多都是大户人家田庄的佃户，便是见不到贵人当面，也认识一些大户人家的下人，一传十，十传百，总能传到一些贵人耳中去。

万婆子吓了个半死，却见一向糯弱的二媳妇跟魔障了似的，生怕这话传出去，那他们家还怎么做人。

再看她披头散发，面色白得像纸一样，人都脱了相了，怕是回光返照，更是不敢拉扯她，只好进屋叫装聋作哑的丈夫，“当家的，你瞧瞧老二家的是不是疯了？”

万老头还是不肯出来，隔着门叫道：“余氏，你这是在闹什么！”

哼，这万老头最会装聋作哑，平日万婆子怎么压榨二房他会不知道？不过一个扮白脸一个扮红脸罢了。万婆子越是不讲道理，便越显得他多清白，才把万铁石那傻蛋拢在手里心甘情愿当牛做马多年。

章小年装疯卖傻，理都不理他们，“村长，里正，县太爷，皇上！救命啊！民妇有冤啊！”

我的天！

这下不仅万老头和万婆子，就连村民都站不稳了。

村长很快拄着拐来了，全村的人都来了。

章小年又叫了几声“皇上”便果断晕了过去。

村长让几个年轻妇人把章小年扶起来，瞪了万老头一眼，“你们好得很，把媳妇子逼得朝皇上喊冤了。”

万老头憋红了老脸，说：“我会好好管教的。”

村长说：“哼，管教？怎么管教，打还是骂？要是把她逼疯了，逼死了，你猜猜会不会惊动山上的贵人！”

桃花村很大，又不仅仅是姓万的，嘴巴杂着呢。

年轻的媳妇子把章小年扶回茅草房，看到破破烂烂的房子和几个瘦骨伶仃的孩子，满心同情，回去和村长回话，“余氏是饿晕的。”

村长重重“哼”了一声，说：“咱们村虽然不富余，却还没听说谁家有人饿晕的，传出去让外村的人怎么看，以后村的男娃怎么娶媳妇，闺女们怎么出嫁？”

万婆子忍着心痛，煮了碗糖水蛋，让媳妇子们喂给了章小年。章小年是有些低血糖，喝了几口糖水便醒了过来，看到碗里有蛋，不肯再喝，“我的女儿们从出生就没吃过鸡蛋，给她们尝尝味儿。”

一句话，引得一屋子媳妇都落了泪。

听说她醒了，村长在茅草屋外对她说：“余氏，你有话好好说！不要胡闹。”

章小年红了红脸，低声哭泣，“村长，是民妇失礼了。我也是逼得没有办法了。铁石死了，我们娘五个儿再也没有依靠了。听小姑说婆母跟公爹商量着要把我们赶出去，这是不给活路了。我想着，死就死了吧，跑得快点，说不得能赶上我们当家的。”

众人的目光顿时落在万美凤脸上，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的，“我没说过。”

章小年说：“你说了，你说女儿都是赔钱货，说我们娘五个都是灾星，克死了你哥！你摸着良心想想，铁石到底怎么死的？你瞧上了镇上胡家的小少爷，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