虱子。”

不仅是狼皮身上有虱子，枕头上，被子里，还有她们的身上全都有虱子，简直惊悚！

大丫头连忙丢开狼皮，挠了挠头，又挠了挠脖子，觉得全身上下无处不痒。

章小年收拾完了，让两个大的照顾小的，说：“娘去给你们做饭，烧水，一会儿都洗澡。”

阳春三月，最适合洗澡晒头发了。

她端着个木盆，里面放着把平平无奇却寒光绽绽的柴刀去了前头。

大房的张氏，三房的周氏，四房的王氏都在院子里。看到她，空气瞬间安静。

张氏是大嫂，平日虽算不上刻薄，但秉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理，没少暗中给原主穿小鞋，吸引婆婆所有的火力。三房也不受公婆待见，但有原主挡在前头，周氏隐形得很成功。四房最得脸，王氏在万婆子那里的地位仅次于万美凤，对原主动辄当丫鬟使唤。

这会儿两个嫂子都没有吭声，她倒按捺不住了，说：“哟，这是谁啊？不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二嫂吗？”

忘了说，万玉石读过几年书，王氏是他同窗的妹妹，也读过两本书，平日颇引以为得，故意说些成语啦，典故啦，显得她与众不同。

章小年说：“你也知道我是二嫂？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还想着得空去王家坐坐，问问他家是怎么教养女儿的。听说你侄儿在县学读书？要是让同窗师长晓得他的姑姑不修口德，搬弄口舌，不晓得还能不能上学。我挺好奇的，四弟妹，你说呢？”

读书人最要紧的就是名声，她只需要往县学门口一站，嚷上那么两嗓子，王氏的侄儿就废了一半。

王氏的脸色顿时苍白。

章小年拿起柴刀照了照，扶了扶鬓角，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现在一脚踏在棺材里，神志也不大清醒。冲动之下做了啥不适合的事情，说不得睡一觉起来就全不记得了。四弟妹，你说可怕不可怕？”

王氏发抖。

章小年看向张氏和周氏，目光又扫过其他的侄儿侄女，露出森森白牙，对比她瘦脱形的脸庞，别提多吓人了，“你们说呢？”

三个妯娌连忙带着孩子们避得远远的了。

章小年挥着柴刀，割了一大把韭菜，又捡着最鲜最嫩的白菜芯掐了几把，末了，去鸡窝摸出了五个鸡蛋，进了厨房。

烧火，热锅，下油。

鸡蛋炒韭菜，清炒菜芯，连万婆子藏在碗柜最里的头的咸鱼都被她掏出来，作了道酸菜咸鱼酱。

细白的精面揉成团，快刀如削絮，倒进开水里一搅，纯粹的面香扑鼻而来。

章小年一条胳膊夹着放着菜的脸盆，另一只手直接把整口锅端回了后头。

大丫看着丰盛的饭菜，满脸震惊，“娘……”

章小年说：“这些年，你大伯赚的钱都是自己收着，三叔四叔也各有打算，家里吃穿用度全是你爹赚来的。咱们凭啥不能吃？”

大丫说：“那以前……”

章小年说：“以前是以前，现在，娘怀了你弟弟！等他出来，咱们二房就又有顶梁柱，啥也不怕。”

大丫还是担心，怕不是弟弟。就被二丫打断了，“姐，你就是喜欢多想，有吃赶紧吃。天塌下来还有娘呢。”

章小年赞赏地说：“二丫头真聪明。”

这么叫觉得别扭，说：“娘给你们取了名字。以后大丫头叫‘掌珠’，二丫头叫‘明珠’，三丫头叫‘瑞珠’，四丫头叫‘宝珠’，意思是你们都是娘的掌上明珠，无价之宝。”

大丫头和二丫头惊呆了。

她们特别羡慕堂姐妹有名字，哪怕叫三月六月腊月，或者像村里其他的姑娘一样，叫桃花杏花荷花菊花呢，好歹有个专属的称呼不是。

没想到她们的娘竟能取出这么有格调的名字，简直……都快听不懂了。

章小年摸了摸掌珠的头，说：“掌珠，掌上明珠。你也是长女，以后要给妹妹和弟弟做好榜样啊。”

三丫头四丫头对名字没什么概念，眼巴巴地看着她的筷子，催投喂：“吃！”

章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