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很不好意思，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离离，过来。”

我盯着自己的脚尖一路快速行走，直到局促地将睡袍披到秦济身上，才敢抬头看他，“你……”

话语截然而止。

因为，秦济终于露了点笑。

他看我，饶有兴致地打量，“害羞？”

“啊，地上有水，我怕弄湿我的裙子……”

秦济伸手摸摸我的脸，打断我的胡说八道，提醒我衣带还没有系。

我迅速给他系好衣带，然后一把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心口，“秦济，我有话要对你说。”

秦济的身子微微绷紧。

我讶异地抬头看他。

他脸上的笑已经消失了，“好。”

*

帷幕之内的气氛凝滞又沉重。

秦济倚坐榻前，我在他对面，因为紧张，我忍不住抱住旁边的软枕。

秦济没有看我，他垂着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清了清嗓子，决定从我们先前的争吵说起，“先前你问我为什么要放走或……”

秦济猛地抬头。

我心里一惊，不由得止住声音。

两两对望，不过须臾，秦济伸手将我拉过去，他顺势卧下时，我自然地趴在他身前。

秦济摸摸我的头，语气温和，“继续说。”

“啊……就是……为什么要放走或？”心神微乱，我的语气变得有些干巴巴的，“我原来并不知道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所以？原来你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

我顿了顿，“秦济，你忘了吗？我……和或是一样的啊。”

秦济脸色微变。

我望着秦济的眼睛，好一会儿才继续说，“你们这样对或，我会觉得……很害怕，所以我放走了他。”

秦济沉默了好久，“你觉得我会这样对你？”

我张张嘴。

“不会。”秦济与我指尖相扣，再一次重复，“不会。”

他在给我承诺。

可我并没有很高兴，我皱着眉，“那是因为你现在还喜欢我，对我有所偏爱啊。”

我用脸蹭蹭秦济的脖子，难掩心底的酸涩，“外面不喜欢我的人很多啊，像那些对事情一知半解就毫不犹豫地从众说我是祸水要废了我的黔首们，还有那几位被杀的大臣的亲属们，他们就一定很恨或和我啊，如果他们知道我不是人，可能就不是只吵着要你纳美这么简单了……”

大概没想到我会这样说，秦济的呼吸一下子顿住了。

我撑起身子，看秦济的脸，“你当时要处置或，不直接对我明言，只暗中让微澜去做，是害怕吓到我吗？”

秦济静看我须臾，忽然用手压低我的头。

唇瓣相触，他的呼吸温和暖热。

我主动地啄了他两下，他凝望我的眉眼逐渐变柔。

*

“秦济，能不能不要杀或？”

秦济神色没太大变化，仿佛我的提问在他的意料之中，“你想让我放了他？”

“嗯。”

“理由。”

我简单地说了或的故事，又说，“等或见到他的妻子，也许……就好了吧。”

这话我说得其实没有几分底气。

或与他妻子之间的事情，始终有太多变数。

我这个外人，又如何能准确预测？

这是一个站不住脚的理由。

秦济听罢果然没什么反应。

我失落地将脸贴在他心口，听他的心跳声。

秦济的手指很快抚上我的脸，“你对或有恻隐之心。可或危害性重大，他于你是友，于秦国，是敌。轻巧杀害七位大臣，他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我抬眼看秦济，他眼里毫无波澜，只有一片秉公执法的冰凉。

我的心续跌到谷底。

秦济，他未曾理解我心中的恐惧。

静默片刻，我轻轻说，“自秦变法以后，世家大族官职不再世袭。此次事故，那几位老臣的官职破例由他们家族新选的年轻人替上，荣光得以延续几十年。你同意纳美，那些家族也能把自家的女儿送进宫里来，说不准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