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了，课程都已经结束，只等着考试。对纪云生来说已经没有去学校的必要，在家里反而更方便他练琴。

刚回家的那天，父亲进门时皱了皱眉，问他为什么回来了。他说学校琴房太满，父亲就没再过问。

从前总有人以为他弹琴走神，现在他是真的会偶尔走神。他仍然没大想明白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怎么想都觉得十分荒唐。

起初他以为他的愤怒是因为看出了程驰那一吻是在利用滕佳，后来又发现他也在为奚敏不平。他虽看不过去，却早已作好了奚敏会和程驰在一起的心理准备，什么时候扯上的滕佳他竟完全不知晓。

学校里现在不知是什么情形，他没有问过任何人。好几次他觉得似乎应该安慰一下奚敏，可他实在不擅长安慰人，或许这个时候的奚敏根本不想提起程驰这个人。

那块丢失的手表，他并不真的相信是程驰拿走的。谁更可疑他无法分辨，后果太严重，他不愿因此断送谁的未来。

当时的一瞬间他甚至有些害怕是程驰，失去这样一个对手太可惜了，他还没有真正证明自己的胜利。

这两周格外漫长似的，大家再次见到纪云生已经是钢琴考试，这是自那天之后他与程驰第一次照面。两个人谁也没看谁，各自找了个角落坐下了。

唐玉琳在经过最初的打击之后，慢慢接受了程驰与滕佳在一起的事实，却没再拉着邓昕议论过他和纪云生。今天一见到他们俩，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越发奇怪起来，不禁小声问邓昕：“你说纪云生会不会是因为程驰抢了他喜欢的人才离校的？”

“拉倒吧，我们纪云生才不会喜欢那种女人。”邓昕这么说着，心里却不那么肯定，纪云生这次回来确实比往日更低落。

考试时的纪云生倒是一如往常，完成的质量并没有打折扣，看不出状态有什么问题。让班上同学意外的是程驰头一回没与纪云生弹相同的曲子。

黄峻一悄悄挪到唐玉琳身边贱兮兮地说：“谈恋爱了就是不一样啊。”

唐玉琳皮笑肉不笑地伸出手重重弹了一下黄峻一的脑门，他悻悻坐回去了。

宋家平今天的心情似乎还不错，边收东西边大声说：“天暖和了，大家都有进步啊。”

大家一边往前走一边笑起来。宋家平拎起了包，接着说：“考完试就放假了，别再像去年那样一放暑假就放松了啊。多抽点时间好好练琴，你们两个要参加比赛的就不用我说了吧？”

这话是看着程驰的身后说的，他心里咯噔一下，两个？

他回过头，身后的纪云生正好抬眼，目光比平时更冷漠了。程驰不屑地笑着把头转回来，他立刻就明白不爱参赛的纪云生这次完全是在向他宣战。

行，应战就是了，他求之不得。

考完试的下午滕佳照例去琴房找程驰，弹到一半的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停下了。滕佳把手上的水递给他，他没有接，而是握住了她的手。

滕佳一惊。他在外面倒总是牵着她的，在琴房里却从没有过什么亲密的举动。她由他握着，好半天也没听他说话，便问：“怎么了？”

程驰的手指在她手背上摩挲着，问：“你觉得我和纪云生，谁弹得更好？”

“我又不专业，听起来差不多呀。”滕佳说。

“这次比赛你觉得谁会赢？”

“他报名了？”

“你不知道？”

滕佳摇摇头。程驰接过那瓶水放到一旁，自己往边上挪了挪，把滕佳拉过来坐到他身边，没说话，也没弹琴。滕佳看着他，他久久未动，盯着琴键发呆，时间像停滞住一般。

“你是不是在担心啊？”滕佳小心地问。

过了一会儿，程驰才低声答道：“我以为我不会担心。”

“我没觉得你比他差，就算评委有不同的喜好，比赛结果也没那么重要的。”滕佳安慰道。

“以前比赛我一直觉得结果不重要。拿过很多第一，也不是没输过，我不是很在意。但这次对手是他，我真的不想输。早上听说他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