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的个子抢走了不少的光线，楼梯间只有两人哒哒哒的脚步声。叶前前有点不喜欢这种压抑的环境，没话找话：“李斯遥，你英语怎么这么好。”

李斯遥这种上课吊儿郎当的学渣沫子，英语实在是他身上的一个未解之谜。

李斯遥猛地把步子停下来，叶前前和他本来就只隔着两节台阶的距离，这一下一只脚已经下了台阶，另一只脚还悬在半空，身子向下倾斜。

他转过半截的身子，两人脸对着脸，之间的距离十分小。

落针可闻的楼道里，彼此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李斯遥抬手，几乎是在他碰到她额头的那一刻，叶前前的掌风也扫过来。李斯遥的反应很快，向后跳了一大步。

叶前前对他冷眼相对，语气不善：“你想干嘛？”

李斯遥说：“我在看着你的眉痣想，这小东西长得挺别致的。”

“……”神经。

“我小学时就去美国上学，到高中才回来。”李斯遥继续走到楼梯口，下楼梯，“英语都快成我母语，用shift骂人是因为以前怕这句口头禅把我妹妹带坏，你真当我傻。”

叶前前嘴很欠地来一句，“李副团长是让你去美国挨街头男孩的打吗？”

“本意不是。”李斯遥说：“我还得感激你，要不是你让我去少年宫学散打，我也当不成校霸。”

当初他一个人去美国的时候，矮胖的身材加上叛逆的性子，时常给他招来一群不良的毒打，那时候的李斯遥像是只非洲平头哥，只要人家打不死他，他就回头把人往死里打。打输了养好伤继续打，不良们都怀疑这个中国学生是不是脑子有坑。

“然后回国打老师。”

“他欠打。”

李斯遥把叶前前带到楼下，她一眼就看到江叔的车，正要走过去，李斯遥叫了一声：“等一下。”

他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不由分说地披在她的身上，“你不会冷的吗。”

“下周把衣服还我，不准私藏。”李斯遥摆了摆手，“小同桌，回去了记得给我发条信息。”说完就走。

叶前前看他进了楼道的门，才转进江叔的车。

江叔还在回头：“那、那不是李家的小少爷吗？”

叶前前笑了笑：“对。”

江叔竖起一根大拇指，“小伙子脸是真帅！”江叔看着她披着的外套，“他还挺知冷暖，不给江叔我送温暖的机会。”

江叔惆怅地摸着自己的外套，“本来我也准备把外套脱给你穿。”

叶前前把李斯遥的外套松了，一本正经地说：“不要他的。江叔，你的给我。”

江叔拍了一下她的额头，笑呵呵地把车启动。

其实李斯遥根本就没必要把外套脱给她，车子里面有空调，叶前前抱着李斯遥的衣服，鼻子附近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味道，这味道不属于她。

李斯遥脾气不好，臭美，起床气重，但他一颗糙汉还不算没得救，比如他知恩图报（虽然是几百年前的事），看见她被人欺负会去帮忙（虽然很多此一举），再比如他嘴上不说什么，却会二话不说地把衣服脱给她。

叶前前和李斯遥相处这么久，发现他虽然上课喜欢睡觉，但也没正面和哪个老师扛过。

那么，一年前，李斯遥为什么会打老师？

“算了，和我有什么关系。”叶前前自言自语一句。

江叔开车之余，扭头看了一眼叶前前，心中松了一口气。

他已经好久不见前前交朋友了。

叶前前后面把外套套上，让江叔把车窗打开，夜晚清凉的风拂过脸颊，她落下的小碎发都被吹得乱飞，霓虹初上，城市的夜生活才刚开始，到了林区的时候。

吹着凉风，她心情意外地很平静。

进门的时候，叶老夫人和叶老正躺在皮质的棕色沙发上看电视，叶老的表情说是看电视，还不如说是在发呆。

叶前前觉得很好笑，她知道，叶老抢电视遥控器又抢输，老夫人正在看一部家庭伦理剧，电视正在播的剧情是一段撕裂的哭戏。

叶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