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你，是雯遥的哥哥吗？”有一道迟疑的女声问他。

李斯遥转过头，看到一个穿着燕麦色双面尼的女人，一只手挎着托特包。

“你是？”李斯遥惊讶。

“我勉强算是雯遥的医生。”听李斯遥没否认，女人在心中确定自己的猜测，她缓步走来，“正好路过，所以过来看一下雯遥。”

“医生？”

“我姓应。”

李斯遥皱眉，对面前的这个女人完全没有印象，也不记得雯遥有生过什么大病。

应医生看出他的疑惑，“我是雯遥的心理咨询师。”

心理咨询师五个字从听觉神经一路传递到脑中，李斯遥当下没反应，直直地愣住。

“不过我的主业不是一名医生，只不过大学时候修的是医学和心理学双学位，所以当时想帮帮雯遥，没想到……”应医生望着墓碑上的尚且稚嫩的女孩，沉默下来。

*

李斯遥的思绪混乱，麻木地踩着脚下的自行车驱动它行动，到某个十字路口看到猛地转变的红灯时，他才倏地回神拉紧刹车闸。

自杀！

自杀！

不是说是意外事故吗！

从迷茫到接受完这个信息，怒火不知道从身上的哪处窜出，愈演愈烈，等红灯转变成绿灯，他如离弦之箭地掠过去，一门心思地要赶回家。

纷纷扬扬的雪花落下，门口的小径上变得只有白色，李斯遥拉紧刹车闸门，自行车发出尖利的摩擦声，他目视眼前的小径，觉得它像极了李雯遥送葬那边的出殡路途。

李斯遥一下车就把车子扔地上，急匆匆地往大门的方向跑，当手拉上大门的门把手时，他大衣里的手机响起。

“喂。”他看也不看就接起电话。

电话那边的人似乎被他的语气惊到，没有立即作答。

李斯遥刚要把电话挂掉，那边的人开口：“李斯遥。”

他动作停在半空，转眼看手机屏幕亮着‘小同桌’三个字。

那边的叶前前沉默几秒。

“虽然你现在很暴躁很冷静，但还请你先冷静一下。”叶前前低低地说。

李斯遥回：“我现在有很要紧的事，不得不立刻解决。”

“我猜……你正在气头上，唉，希望你先捋清事情猜解决。”叶前前不忘加一句：“至少不能通过暴力。”

由于不知道李斯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所以她只好笼统地劝一句。

李斯遥深吸一口气，想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但发现这样做没什么意义，于是说：“语言暴力不在我答应你的范畴吧。”

叶前前怔愣：“恩。”

“那就好。”李斯遥转动门把手的同时，挂掉手中的通话。

厅堂亮堂，有暖气加持，温度和外面的寒天差地别，可李斯遥丝毫没感觉到暖意。

沙发上坐着他想见的人，他径直走过去，用质问的语气问：“雯遥是怎么死的？”

尹音和李浩中还没从他出现的情景中回过神，被他当头一问，两人双双呆住。

李斯遥冻得通红的手粗鲁地扯下脸上的口罩，目光龇裂，语气带着丝毫不逊于屋外的寒气：“回答我！”

尹音福至心灵，双唇蠕动，微微张合几次，最终只能开口说：“你怎么知道的？”

李斯遥的双眼变得通红，血丝爬上眼白，“是不是如果今天没有人告诉我，你就准备瞒我一辈子，不！是你们。”他的视线放在另一边沉默不语的李浩中身上，“她就这么让你们看不起，连死法都要被你们修饰过后再对外说明！”

“难道让李家对外声明你妹妹是得了抑郁症自杀的吗！”

李斯遥抬头，见楼上的李老扶着扶手走下来，没有官场上的虚与委蛇、往来迎合，卸下假面具的他，脸上的每块肌肉都充斥着一家之主的威严。

李斯遥的双眼慢慢睁大，瞳孔骤缩，紧接着想明白什么似的，一股悲伤汩汩而出，“你们把保姆辞退，就是为了防止我从她身上问出话。”

“当初是你主张把她带回家。”他向李老走几步，“可你管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