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头大，自朱文丽被公安扣留，王萍也很快被检察撤回起诉，无罪释放了。但朱建峰的姐姐好像怎么都接受不了弟弟是被亲生女儿毒死的现实，好像害了被害妄想症一样，一口咬定是公检法都在包庇王萍。

顾宗胤想到此事，也不由得皱眉：“她非要指控王萍，但现在确实没证据，连检控都放弃了！在我们门口睡着，这条路是走不通的，等朱文丽的案子诉过来再说吧！有了生效判决，让朱文丽亲口来说服她。”

叶战说：“这小姑娘狠是狠了点，但想起来也挺可怜。”

“她是未成年，又情有可原，不会判很重的。”顾宗胤叹气，“只是不知道弑父这个心理障碍，她能不能过得去，要是一直做噩梦，下半辈子可要怎么过？”

叶战在火锅里捞粉丝，若有所思地说：“她毕竟是为了帮助母亲摆脱难以承受的家暴，也算是有一定正义性的，现在我反倒是有点担心她母亲。王萍一直想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来，竭力保住女儿，现在这个目的是落空了！她会不会很难接受？而且桥下村她肯定是呆不下去了，接下来要怎么生活？来城市里打工吗？她做了这么多年的农村妇女，又有创伤后应激障碍，还能适用城市生活吗？”

叶战端起酒杯自己喝了一小口：“这时候我发现我们的工作也无奈，看起来是惩罚了犯罪，在用判决书告诉社会怎样做才是对的！可事实上，我们什么都改变不了，既不能救助生活在家暴阴影下的母女俩，也不能扭转朱建峰姐姐的固执观念。”

“社会观念都是逐渐变化和发展的嘛！”

顾宗胤看了一眼面前的小酒杯，里面的液体红彤彤的，泛着宝石一样的光芒，看起来十分可爱。他内心天人交战，毕竟明天的工作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酒和海鲜同吃，会不会有痛风风险？纠结了半天，还是没能经得住诱惑，拿起杯子来喝了一小口。

“我们判决是一种示范，是一次又一次的官方价值导向。总有一天，再传统保守的农村，也会随着经济发展跟上现代价值观的。”

叶战笑了一笑，大概对此也没有什么异议，只是忽然说：“顾大博士，你认为死刑也是一种价值观的引导和示范吗？你们这些知名教授带出来的学院派法官，是不是都挺想推动废除死刑的？”

顾宗胤心里警铃大作，在法律界，表达对死刑的态度是一个极其危险的话题，几乎和‘咸粽子还是甜粽子’，‘看中医还是看西医一样’容易引发争执的话题，要是两个人观念不同，是很有可能割袍断义，连朋友都没得做得。没想到叶战竟然这样毫无顾忌地抛了出来，简直胆子大到可怕！

眼前他正跟美人一起享受美食，并不想还没吃饱就被人扫地出门，赶紧打马虎眼说：“我可没这么说，分管刑事的卢皖副院长向来反对废除死刑，上个月北京总公司有人下来做量刑尺度的调研，他还指着总公司那几个博士后的鼻子，骂人家书生误国呢。”

叶战没料到他那么怂，胆子小到连私底下在自己面前都不敢表态，又给两个人的杯子里倒上酒，讪笑道：“顾法官果然是个混机关的老滑头，真给我们这些小辈树立了一个为人处世的好榜样。”

顾宗胤一时不想搭他这茬，一口气扫掉半锅海鲜，笑道：“我听说这次员额考试也涉及到适用死刑的话题，你是怎么答的？”

叶战笑道：“你自己不肯表态，倒想套我的话。”

顾宗胤呷了一口杯中的烧酒，虽然这液体已和杨梅发生了三个多月的化学作用，大约此前度数就颇为惊人，入口的感觉除了甜蜜绵醇，亦带有颇大的劲道。

“听政治部的人说，员额考试的成绩已经出来了，你分数不错。”

叶战显然也已知道了一点内部小道消息，心情颇好地喝干杯底的酒：“面试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数。再说我工作经验太少，多做几年助理也很好。”

“那我可要乐坏了！你这样的助理，做事麻利，煮饭还好吃！要不是担心阻碍你鹏程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