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道去前厅用饭，饭桌上未见章小公子，老夫人精神亦是较前好了许多，只是拉扯了些家常，在府上住的如何云云。陆亭西本想提一提藏书楼，一碗蛋羹下去又消了这个念头。待食完饭，便一同回了住所。

陆亭西见姜泠一副蔫蔫的模样，疑惑道：“你怎么了，看着精神不太好，方才见你也吃得少。”

姜泠揉了揉腕子，又轻锤了后颈，目光是几分懒散：“是啊，忙了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她在忙些什么？她眼中疑惑未散。

姜泠看了她一眼，复想起那两个时辰，缓缓道来：“你那时不是同洛疏在房内么，我坐在廊下见你们许久不曾出来，便出去买了份糖糕，回来时只在栾书房外多看了一眼，便帮他整理两个时辰的药材。”

“只是多看了一眼？”洛疏淡声问。

她叹了叹，眼角上挑蓄了点笑：“是啊，便当了两个时辰的劳力。”

洛疏道：“如此说来，你这一眼着实不该多看。”

陆亭西忍了笑，嘴角却收不住地上扬：“栾书一般不让人替他整理药材，向来是亲力亲为，怎的此番让你帮忙。”

姜泠见她忍笑的模样，挑了挑眉，脸上仍是正色：“你这么说，倒是我赚到了？”

“这话我可没说。”那一声笑终是自她口中溢出，平日里常被姜泠打趣儿，倒没想到也有打趣她的时候。

洛疏面上见着没什么情绪，亦无悲喜，眼尾微弯，压出一道极浅的弧度，似是在笑。

姜泠瞧着两人，眼前也到了廊下，索性不再与人辩解，捶了捶肩道：“乏的很，我先回房歇着了。”

陆亭西见人眉宇间倦色，道：“去吧。”

“你们也早些歇吧。”她说着便行于房门前，推了门进去。

陆亭西看了眼洛疏，微微点头，各自回了房。

一室月白，灯火如豆。

她坐于桌前，与夜同色的眸中一点烛火跃动，伴随着门外响起的扣门声，眼中那点烛火骤然熄灭。她起了身，将门打开。

门外洛疏静立着，见人出来，遂道：“走吧。”

“嗯。”她行于人身侧，并肩出了院子。

现下她们要去的是藏书楼，虽说没有钥匙，只是去瞧瞧这书楼是什么模样，白日里那处便不让人靠近，只得月上柳梢时来。

夜色如水，四下寂然，前方目及之处有一八角亭，遥望之，亭内有两人，依稀是两个男子。

“有人。”陆亭西说道，步子渐渐放慢，随即隐入一棵树后。

洛疏正想看个清楚，却被一只手拉了过去，垂了眼眸，见那人低语：“这里正能看见那亭中情形，也能听见他们说了什么。”

“这旁人的事与你何干，你倒是喜欢听？”洛疏虽这么言，仍是与人站在树后。

陆亭西看了亭中人，道：“若是旁人，我自然是不会听，可那亭中的是贺钦与章小公子，初至府上便觉这两人之间有些微妙，如此深夜，又在这亭中，着实让人好奇。”

她似叹非叹：“有时你便是好奇得太过。”

陆亭西觉得她这话不对，但又觉得没错，未出声，只是望向几步之外的八角亭。

章逸之看着面前人，道：“再过几天便是下个月了罢。”

贺钦负手而立：“不错。”

“你当真要为她赎身，娶她过门？”他这话虽是询问，心中却已是有了答案。

“不错。”回答的也仍是这两个字。

章逸之微微阖了眼，复而睁开看着那人不形于色的脸，语气是强压的平缓：“那我，算是什么？那晚的事又算是什么？”

贺钦面如刀刻，沉寂得如一潭死水：“你我之间本就没什么结果，那夜的事，你忘了罢，也忘了我。”

他还能忆起那晚他含笑的眼，那裹着两人衾被间的温暖仍能清晰感知，而他现在却对他说，要他忘了。他手指收紧，嵌入掌心，每一个字都似压着极大怒意：“你说忘便能忘的么，那你来教教我，这该怎么忘。”

贺钦沉默了片刻，方道：“我以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