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吕三斯自己吃得肥肥大大，却苛待了吉州的守卫兵，军粮从没说及时完整供上，还仍旧克扣，作为一方伯侯，却从不思练兵买马，只顾自己享乐，搞得吉州的小兵们面黄肌瘦，西北家里有孩子的都知道要当兵自然是去眭州，不说立功当个什么将军，起码饭能吃饱。至于吉州，贫穷人家要饭都不会让孩子入了军营，这也就是为何吉州多年来只保持在两千兵力，还一直招募不来新兵的原因。

彦均四年前初步接管那两千余人时，都低头叩拜，他几乎以为这是一帮童子兵，无甚，因为太瘦太小，就像他第一次见到苏湛一样，等了解清楚以后才知道，这群人却是等同于一班废兵，年老者有六十往上，年幼者甚至有十一二岁的，而且毫无战力。

好在几年下来，经过招兵买马，勤加操练，这里也像模像样的建立了防备，而那紫玉矿则直接由他的亲信将士带着人看守，出矿称重运输全部把控，角料的油水则归了彦均，山匪们更是安生，甚至还有流寇招安来当兵的，直把这吉州变成了第二个眭州。

“啐，表面上保家护国，大义凛然，还不是贪？”一脚被蹬回原处的吕三斯和周万廉真当得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自打矿上的营生丢了，这二人倒还异常地团结起来，时不时凑在一起编排师彦均那人。

“那师侯爷这几年颇得陛下倚重，偏他那亲姨母又是宫里的娘娘，一时间没人能动他。”周万廉端起盖碗茶慢慢的嘶了口热的。

“没人动，我看郑广赐不能动吗？远的不说，就咱们城外那沙土地里驻扎着的旺达，他不能动吗？”吕三斯其人面红脖子粗，说起气话来，那酒糟一般的大鼻子更红了，长得实在是上不了什么台面，家中娶了七房姨太太，师彦均不是没思索过，这些姨太太们是怎么睡得下去的，看一眼都要吐了。

“嗨呀，老弟兄，我如今这般，家里的姨娘们都养不起了。”周万廉作势要抹泪，又加上干瘦的体态，这模样叫不知情的人看见，还真以为是吃了什么大亏。

“我就不信竖子无瑕，我偏不让他在吉州好过。”

周万廉见那吕三斯说得义愤填膺，关键是这好几年下来了，也没见师彦均被什么绊住过啊，低头抹了抹那浑浊的老泪，不再吱声。

师彦均和苏湛来到吉州，原本就想安安静静的进城就算了，谁知离吉州还有三里地，就见老蒙领着人马列队迎接，两边俱是平民，夹道欢迎。

彦均和他那哑巴随从骑着马在队伍前头，实在是太扎眼了，相貌俱佳，身姿英挺，苏湛虽略显瘦弱，却架不住眉目含情，一时间竟能让两边的少女们羞涩的或者低头或掩面，即便是低下了头，掩住了脸，却也忍不住偷眼再瞄看几眼那二人。

老蒙捧着个大笑脸迎上来：“大帅，吾率亲卫特来迎接。”

彦均心里有疑惑，点点头，便骑着马仰头进了城门。等到了府邸，才把那蒙老狗叫了过来，一问才知老蒙另有一番心思。

“近日城中不大太平，有些鬼头鸭子晃悠。”老蒙收敛住了那门外一脸的笑，正色道，“往年吉州没见过这么多外人，三五个拿些肉干和牛乳来换东西倒也不奇怪了，我来的这几天，着便衣在街道上走了一走，一眼望过去，十个人里得有五六个。”

“你可曾去境外探过？”最快

“这还没来得及细探呢，怎么大帅怀疑......”老蒙随即自顾自推翻猜想，“城外是有驻扎，但向来只在边界换换马粮，”

“你速速派人去查探，方圆50里地除了生意人还有没有大军驻扎，人数探清楚。还有，吩咐下去，飞□□需时刻戒备，防止旺达有动作。”彦均严厉地布置任务，他本就生得凌冽，几乎不怎么笑，认真谨慎起来又平添了分冷寒，苏湛站在旁边看着他的侧脸和脖颈，像刀镌刻出一般没有丝毫顿挫，又正又直，那唇几日前还贴着他的嘴亲吻来着，此刻想到，苏湛竟滋生了分欢喜，却又多了分疑惑。

和那野郎中在外行走时，倒也不是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