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这一件事被人惦记上了，之后就再没安宁之日。这一回，那风言风语的，看似是针对皇后娘娘，实则是将她们娘娘架在火上烤了，这万一被皇后或圣上误以为是她们娘娘散播出去的，往后可怎么好？

南箕向前望着，朱红墙，琉璃瓦，青石道，白日里的富贵迫人，夜里再看，只剩阴森可怖，浑似条花斑巨蟒，正欲将她们一口吞下。

南箕低下头，加快步子，小心翼翼搀扶着德妃向前走去。

凤藻宫

墙角高架上的烛火燃了一夜，及至天明，才被宫人剪灭。

贤妃披上袍子，先去瞧了眼睡得正香的女儿，由着敬谨等为她梳洗上妆，信口问道：“昨儿夜里好似听到了几声猫叫？”

敬谨闻言打发了梳头的宫人去取桂花油，小声回道：“听说那两个嚼舌根的宫人被拉去了慎刑司，不到半夜就没了。”

贤妃手一顿，“没了？”

敬谨点头，劝道：“说是昨儿圣上亲下的令，娘娘，左右同咱们不相干，还是不要多打听了罢。”

贤妃默然收拾妥当，抱了抱女儿，往静宁宫请安。

见皇后面色一如往常，贤妃便往别处多瞧两眼，今儿早来的妃嫔不少，想来都是昨儿那一场事的缘故，等了又等，却没见着德妃。

及散时，德妃宫中掌事宫女南箕匆匆而来，为两件事，一是请罪，德妃昨晚教导二皇子功课，不慎打翻了炭火，燎着了衣服，很是受了些惊，后半夜发起高烧，至今未醒，不能来请安；二是托付，因着德妃受惊病重，怕吓着二皇子，想请二皇子同大皇子共住一段时日。

几句话下来，满座无声，皆望着皇后，等着她做决断。

皇后垂眸一笑，望向座下跪着的南箕，温声道：“瞧把你吓的，快起来，德妃如何了，可请了太医？”

贤妃心里叹气，德妃这也算是断尾求活了。

南箕眼圈通红，呐声道：“还未曾，只用了些安神汤，可怜二皇子一直立在宫外想要见娘娘一面，耳朵都冻红了，奴婢们怕他受惊，不敢放他进来。”

皇后微蹙眉尖，“你们也太不禁事了，采薇，快去请太医来为德妃诊治。至于南箕，你先回去，往日德妃是怎么照料佑儿的，你们照着做就是，不过是一场病，也不至因此就叫佑儿离了他母妃。”

“娘娘，奴婢们实在惶恐。”

“德妃把你们护的也太好了，怎么就同没经过事的小姑娘似的，哭哭啼啼的，不像样，还不快把眼泪擦擦。”皇后神色亲切道，“照料皇子，固然是重责，但你们也不用怕，皇子的吃穿用度都是有份例的，你们悉心顾着些就是了。至于功课，也不用担心，几位翰林难道还顾不上？”

“娘娘，”南箕神色不安起来，咬牙道，“奴婢定会用心照料二皇子的。”

皇后笑着点头，“这才是，苍瑾，前儿元院正不是给了张安神的方子，你取了来，再拿几株灵芝一并给南箕带去。”

苍瑾应是，上前扶了南箕起来，带着人去了库房。

及至散了，贤妃仍在想着，末尾南箕那一句，究竟是不是德妃的本意，将二皇子还于皇后，这不能不算是一步险棋。当初刘安乐便是将亲生子送于皇后才换来这些年的荣华。可同样一招，德妃再用就未必好使，皇后身边已经有了大皇子，必不会把二皇子看的太重，德妃又非二皇子生母，便是以后皇后掀过不认，二皇子也不会因此疏远皇后，可却很可能就此疏远了德妃。难不成，德妃只是想试探一二，看皇后究竟会不会真的要走二皇子？

正思量着，正巧久不出门的云贵人上来攀谈，言下之意是要探望德妃去，贤妃假意拒绝一二，便随着去了。

迎面碰见二皇子红着眼，带着抱着书箱的小太监，正往上书房去。

两人便停下问了几句。

二皇子声音带着哭腔，回的话却很有调理，“请贤妃娘娘，云贵人安，多谢二位记挂母妃，只是母妃现如今昏睡不醒，怕不能见人，若有所怠慢，还请您二位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