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小寒竭力不去看那人头顶上缭绕的黑雾，平静地与他对视，“你是不是走错了？这里没有姓张的老师。”

来人退出去几步，看了看门口挂着的牌子，彬彬有礼地道歉，“抱歉，确实是走错了。”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韦小寒看，如有实质。让韦小寒的后背渗出一层冷汗来。这样的眼神，和之前周彬被“贪婪”附身时的眼神有些相似。而他头顶那团黑雾，肆无忌惮地扭曲舞动着，仿佛张开了血盆的大口，下一刻，就要朝她扑过来。

韦小寒不动声色，一只手却已经不着痕迹地揣进了衣兜，兜里面，安静地躺着一块被塑料薄膜包裹的鸡血豆腐。

黑雾最终没有扑过来，那人也只是站在门口，用直白的，不加掩饰的目光，很是打量了韦小寒一会儿。就像是猛兽临捕猎之前，静静观察自己的猎物。最终那人礼貌性地道了个歉，转身离开了。

韦小寒片刻不再停留，也马上离开办公室，飞快地走出教学楼，到停车场取了自己的车，驶离了学校，这才拨通了秦清青的电话。

秦清青正把自己扔在床上要享受午休，电话铃不合时宜地响了。她愤恨地爬起来，看到来电显示后瞬间正经了神色，“喂，有预料之外的线索吗？”

韦小寒开着车不方便多说，“我看到了‘骄傲’。”

秦清青瞬间从床上弹起来，“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来。”

“不用了，我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啊！”她话还没有说完，突然一声惨叫，吓得电话那头的秦清青赤脚就下了床，“怎么了？”

指尖突然传来剧烈的灼痛感，而那灼痛感又迅速蔓延至整个手臂，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痛呼出声。右手突然失了控一样，扭动了方向盘往隔壁车道撞过去。韦小寒用残存的意志控制稍微还有知觉的左手，抢回了一些方向，脚上也急踩刹车。

饶是这样，她还是狠狠地撞到了隔离带上，整个人被惯性带着向前，又立刻被安全带拽住，脑袋撞到了弹出的气囊上。

然而这些外界带来的痛楚她都没法分心去理会，赶在左手也彻底失去控制前，韦小寒摸索出兜里的鸡血豆腐，拍碎在自己的手背上。

可是，并没有什么效果。

灼痛感迅速蔓延到左手，又很快往胸口窜去，心跳声在她的耳朵里被放大了数倍，发出凄厉的啸叫，赶在快要忍不住再次痛呼出声之前，韦小寒俯下身，含住了自己右手上残存的零碎的血豆腐，将它吸入腹中。

血豆腐从喉中落入腹中。它每滑过一处，韦小寒就觉得那一处无比刺痛颤抖。好在，等它滑入腹中后，胸腔内的灼痛褪去了，然后渐渐是双手。等到韦小寒稍微清醒了一些，才发现自己全身都是冷汗，连发丝都湿透了。电话那头，秦清青的声音还在继续传来，“小寒，小寒？你没事吧？小寒？”

秦清青很少叫她的名字，一般都是故作恭敬地叫她“老板”或者“财神爷”，这一会儿工夫，叫她名字的次数，恐怕要比认识这一年来叫的次数还要多了。

“我没事。”韦小寒尽力调整自己的呼吸，好让自己说话的语速语调和往常并没有太大区别。

她把车头调正，弹出来的气囊稍稍拨到一边，深吸口气，将车重新驶上了道路，“我马上会回来，不堵车的话还有七八分钟，别的我们见面了细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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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小寒把脸上的汗都擦干净了，才打开房门。她倒没有打算隐瞒，毕竟这件蹊跷的事很可能是一条新的有价值的线索。甚至可能，是最有价值的线索。

她正在思索要怎么讲述比较能把刚才的情况轻描淡写一些，门一开，秦清青就站在门那边，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开口问，“你见到降头师了？”

“没有啊。”韦小寒也被问愣住了。

“不对，是降头师看到你了。”秦清青立刻改口，“你也看不出来谁是降头师。”

她说完，一把拽住韦小寒的右手，把她拉进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