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河朗受的伤并不比秦清青轻，然而他很快站了起来，步履蹒跚地往刚才姚天真自爆后火光冲天的地方爬去。他体内灵力已经所剩无几，然而还是挣扎着挤压自己的丹田，从里面把所有能调动的灵力抽出来，齐齐盖向那堆烈火。

火势渐小，最后熄灭。

贾河朗拖着残缺的身体，疯了一样在熄灭后的火堆里爬来爬去。什么也没有，除了燃烧后还有些发烫的灰烬，什么也没有。

贾河朗依然疯子一样在灰烬里刨着，喃喃着一个早就不在这个世上的名字，“原帅，原帅……”

他刚才在好几个瞬间，从变成了狗妖的姚天真脸上，看到了属于原帅的表情。他相信那不是自己的错觉，因为如果不是那几个瞬间姚天真同时失控收手，他现在，早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可是，没有了，全部都没有了，不管是姚天真，还是原帅，只留下这一地的死灰。

吕达赶过来的时候，就正看到这样在烧过的灰地里发着疯的一匹狼。

虽然早就接受了有妖怪的存在，也曾经亲眼看到过了。但吕达还是被发了疯的贾河朗吓到了。他眼中的惧怕一闪而过，想了想有师父和师姐撑腰，这才鼓足了勇气，继续往这边走。

这一切都被韦小寒看在了眼里，她又想起了刚才秦清青问她的话，真的不介意吗？原来大部分人真的会介意的啊，也对，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何况连物种都差这么多，一个是人，一个是妖怪，普通人看见妖怪有这种反应也正常。

所以是自己反应不正常吗？韦小寒突然回过神来。好像从第一眼看到秦清青的原形起，她就没有任何的适应不良，心中简直是毫无波澜，就好像，秦清青变成一只老虎，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一样。

或者，是因为她第一次见到妖怪的原形是秦清青的？已经是很熟悉的人了，自然也不会有惧怕。可为什么连惊讶也没有呢？这样想来，她好像第一次看见秦清青穿墙而出，从几层高的楼上慢慢掉到地上的时候，也不太惊讶。那时候，她们还一点都不熟。

韦小寒有些发散的思绪被秦清青的苏醒打断了。吕达殷勤地冲上来，“师父，您没事吧？”

……不知道为什么，韦小寒最近总觉得怎么看自己这个师弟，怎么不顺眼。

“还好。”秦清青轻咳两声，“那个人怎么样？”她指的，自然是留给吕达照顾的昏在姚天真别墅里的人。

“没死，不过还昏迷着。”吕达心有余悸地看着眼前这惨状，然后后知后觉想起来，“她要是醒了，说出去了怎么办？”

“你看看这里，再想想姚天真的别墅，还有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大明星，有可能瞒得住吗？”秦清青也累了，不单身体累，心也累。

“瞒不住。”吕达低下头，努力将自己缩成鹌鹑。

“别的还好说，姚天真消失了……”韦小寒也觉得有些棘手，实在瞒不住的话，只好走另一条——想办法抹去她们曾经出现在这里的一切痕迹。

这时候她们身后突然传来动静，贾河朗激动地用两只前爪从灰里抛出来什么，小心翼翼地捧着，“找到了，找到了，找到了！”

他的爪子上方，轻轻漂浮着一团冒着荧光的白色小光团。

秦清青眼睛亮了，他居然找到了姚天真的元神碎片。可是还没等她想好这个元神碎片要怎么用呢，就看见贾河朗眼里闪过奇异的光芒，然后，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一口，把那个小光团吞了！

吕达：啊啊啊啊！妖怪吃人啦！

吞下了光团的贾河朗身体开始发生变化，骨骼和肌肉发出咯咯的响声，一会儿撑开来，一会儿又塌下去，毛皮跟破碎的旧布一样从身上一块块掉落。

他和刚才姚天真的状态很像，又有些不一样。但看起来，也是一会儿变成一种不同的动物或者植物，露出被姚天真吞噬掉的那些妖怪的原形，到最后，竟然还变出了姚天真的样子。不过姚天真的样子也是转瞬即逝，他最终还是变回了狼的原形，只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