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正中搁了个电池炉，炉上架着的锅里，鲜红的汤汁翻滚着，发出咕嘟嘟的响声，让人不知不觉有了更多的食欲。

秦清青夹着筷子在翻滚的汤汁不紧不慢地上下晃荡着，不多会儿，把筷子举起来，筷子上夹着的毛肚被烫成了小卷，乖巧地贴服着，入口后就绽放在了舌尖，爽脆又有嚼劲，还被火红的汤汁赋予了麻辣鲜香的味道，当真让人大快朵颐。

“你老家，是在四川附近吗？”一直闷不吭声涮菜的韦小寒突然发问。

秦清青没有回答，只是反问她，“你为什么这么猜？”

“H市没什么吃辣的传统，但是你特别能吃辣。”韦小寒看着那锅热气腾腾的汤汁，不停地大口呼气，似乎这样就能带走一些嘴里的辣度。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怕辣的人，但是现在，有些不确定了。

“能吃辣的地方很多，不止一个四川。”秦清青不紧不慢地捞起一根鸭肠，和筷子一起沉进锅里。

“可只有四川和重庆，是麻辣的，其他地方，都只是辣而已。”韦小寒继续大口吸气，额头上满是被辣出来的亮晶晶的汗水。

秦清青微笑着帮韦小寒又一次把牛奶盛满，“你也说了，还有重庆。”

“重庆更辣一些。”韦小寒抿了一口牛奶，“而且，直觉。”

秦清青笑出声，“你直觉不错，也可能……”她筷子转两转，从锅里把烫好的鸭肠卷起来搁回碗里，也不忙着吃，“是和我心有灵犀，我老家，的确在四川，四川的峨眉山附近。”

韦小寒笑一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虽然和韦小寒相比，秦清青完全没被火锅辣到，但这会儿火锅吃下来，她也还是有点变化的，比如，唇色就比平时鲜艳了许多，娇艳欲滴，看上去，比火锅里的食物们，还要可口。

韦小寒凝视着那可口的红色好一会儿，才回过了神，赶紧收回视线，低下头，继续专心致志地吃火锅。

她低头太快，没有和秦清青的视线撞上，自然也没发现，在她刚低下头的时候，秦清青就看向了她这里。并且，也是盯着她的红唇看了又看，神色间若有所思。

明明火锅很美味，自己竟然吃得心不在焉，第三次将视线偷偷瞄在韦小寒脸上的秦清青表示，实在有愧于吃货的名头。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啊，秦清青目光第四次滑过韦小寒的脸，在那红唇上停驻了瞬间，偷偷地吞咽了一下喉咙。毕竟，秀色可餐啊。

秦清青从吃饭偷看到饭后，在她第十一次偷看后，终于，一早就发现了的韦小寒忍不住了，“你老是看我干什么？”

“我在观察。”被发现了的秦清青索性正大光明地看起来，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抱着手臂，凝视着韦小寒一步一步慢慢踱过来。

“观察什么？”韦小寒涌上了浓烈的危机感，却又下意识地不想逃走。似乎总觉得，这次一旦逃走了，会错过什么特别让自己遗憾的东西。

“观察今天火锅的味道如何。”秦清青也不掩饰了，坦坦荡荡地看过来，直勾勾地盯着韦小寒，的嘴唇。

“你不是吃了很多。”韦小寒明知故问，手指无意识地拽住自己的袖口，泄露出了自己紧张的心绪。

“也对。”出乎意料地，秦清青并没有死缠烂打，她笑了笑，谨慎地往后退了一步，眼中的热切也随之褪去，她又退回了那个大家都很舒适不会让韦小寒感到紧张的距离，“是我大意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

走出去没两步，她又停下来，“对了，我之前问的那个问题，你打算什么时候回答我？”

韦小寒很快意识到她在说哪个问题，她想立刻回答说不介意，却又觉得，其实这个并不是秦清青想要的答案。而且，她这会儿，也并不是真的要走，韦小寒看着秦清青就这么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秦清青确实是在等待，如果韦小寒这会儿能看到她的正面的话，就会发现，她不但在等待，并且还很焦虑。像是等待法官宣判的嫌疑人，又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