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亦走到汉白玉石栏边，手在冰冷的石狮子上轻轻抚着，她估计成黎就在她脚下的位置……这可是块风水宝地，四面通风，凉快得不得了。

看不冻死你！这小兔崽子，竟然连皇宫都敢随便进，就这样还想活到成年，苏小亦琢磨她能长到换牙就不错了。

皇后还在身后，苏小亦知道她一定在注视着自己，她在等自己的答案。

苏小亦用力抓住石狮，仿若在这瞬间完成了什么思想上的建设，她走进来，放下被挂起的帷幔，让整个亭子恢复密闭状态。

“小亦，这……”皇后显然不知道苏小亦这么做是要干什么。

苏小亦坐到皇后对面，“我与太后只见过一面，淳落是她的人，她却因为几个花瓶就赐死淳落，看得出来她很凉薄，可就我和皇后相处的这短短一天，我发现皇后和太后完全不一样，和您在一起，有种春天般的温暖。”

说着，苏小亦拽过皇后的手，紧紧握在手里，还适时地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皇后愣了片刻，手急欲从苏小亦手里挣脱，却被苏小亦用力箍住。

“可是——”苏小亦说，“我和太后之间没有矛盾，我不能因为追随皇后娘娘而无缘无故地去伤害一个老太太。”

“小亦，”皇后想了想，“你可知你姐姐为何会早产？”

苏小亦当然知道，可她还是装作一脸清白，摇了摇头。

“六年前，太后担心王妃若诞下世子会动摇皇位继承人，便私下里派人借由命格相冲要打掉那孩子。”皇后叹了口气，“王妃自那之后身子便不好，神智也不清，这些小亦应当已见过，想必不用本宫多说，你也知道你姐姐因太后的私心受了多少罪。”

“这事太后做得确实不厚道……”苏小亦手在下巴上捏了捏，“那么……皇后参与了这件事吗？”

皇后没料到苏小亦会这么问，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没……自然没有……”

苏小亦放开手，皇后立刻将手缩回桌下。

苏小亦余光瞥见她从袖子里取出一枚绣帕，在手心手背来回擦拭，好像苏小亦刚刚是往她手里涂了什么毒药似的。

苏小亦装作没看见，笑了笑，“我姐姐要嫁进王府的时候，我就跟她说了，灰姑娘和王子是很难有好结局的，可她说……爱可移山填海，结果呢？她就是不信邪，要我说啊，我们这样的‘平民’就不该和皇族沾上边。”

“小亦何必妄自菲薄，”皇后眼神比之前柔和更多，“本宫完全明白你的心思，人贵在自知，看来小亦活得比你姐姐通透，日后定不会重蹈你姐姐的覆辙。”

“还有那个越平川，他一个王爷，要多少女人不行，非要娶我姐姐，娶了她又保护不了她，我都没能见上她最后一面……”苏小亦佯作惋惜——

实则苏小亦每次提到苏凝之的时候心情都极为沉重，可是为了从皇后嘴里确认一些事，她不得不屡次提及这个从未谋面的姐姐。

“王爷当初一意孤行，我们劝了许久也是听不进去……”皇后说。

“所以——”苏小亦转头看向皇后瞳眸深处，“我觉得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越平川，太后做了什么那都是之后的事，伤我姐姐最深的是越平川！”

“这个简单，”皇后说，“陛下早不耐烦他这个兄弟，只要你能帮本宫扳倒太后，即便要皇上下令废黜铜鞍王又有何难？”

“越亦呢？”苏小亦问。

皇后打量了苏小亦片刻，见她眼里没有半分心软，遂以为苏小亦恨及整个铜鞍王府，于是顺着说：“越亦那丫头本宫早就想让人给她送回江南去，他日废黜铜鞍王之时，便将他父女二人一同遣离京城，如何？”

苏小亦心里冷笑，“可皇后娘娘方才才抱过越亦，看起来亲昵非常，怎么舍得就这么送走呢？”

“一个混了杂种血的丫头竟也能当郡主，殊不知她母亲出身琴楼有多卑贱，若非铜鞍王没眼光……”皇后说得起劲，一时有些得意忘形，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苏小亦正坐在对面一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