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个新人来说，良好的开端格外重要，初起要给出恰当分量的关注，这苗就能越长越壮实了。

“关注要有，不能多，不能少，这里边讲求一个微妙的平衡，一个好的刑侦队长本身就站在这个平衡的平衡点上，仇敌满天下的时候桃李也满天下，而有的刑侦队长就只是刑侦队长，烦人精，你是第二种，有没有兴趣来第一种体验为人师表的乐趣？”

新正记得自己的笔记里有这么一个片段，他知道现在的自己走在第一种刑侦队长的路上，可当时的他是怎么回答的呢？

他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这世上也并不会有第二个人知晓了。

新正报复完付常的扭曲快感一下子就灰飞烟灭，胸腔里酸酸涨涨的，这种情绪体验着实不太美妙。

平江看上一秒还促狭着调笑自己的新队长，下一秒突然变成了阴沉的脸色，以为是自己给新队长的备注惹得队长不高兴了，又是一阵自我忏悔。

新正摆脱了那陌生的、不像自己的情绪，又满脸轻松、老不正经地对平江道：“录口供，人多，时间少，任务重，这种情况，得抄小路，看我教你作弊，保证你一遍就会。”

新正将编号便签和纸笔分给剩下的七个证人，证人之间隔了隔板，就着简陋的环境把自己知道的都写下来，一时间吵吵嚷嚷后昏昏欲睡的众人刷刷刷动起了笔，就十分钟，想到什么写什么，提前写完提前停笔，那个说只拍了照片的路人一句话就完事儿，新正喊庄严将照片拷贝了一份，就叫他在口供后签了字，并提议道：“三点多了，回去不安全，市局大厅那儿有长椅，随便凑合凑合，天亮了再回去，英雄安全，我们也安心，等破了案，咱们可以包个烧烤摊，撸串吹啤讲今天这事儿，以后生了孩子，一代一代传下去，重孙玄孙那儿肯定是另一个英雄的版本，多妙啊，是吧，小伙子？”

签字的时候新正扫了一眼小伙子口供一栏，杜黎，编号为“2”。

杜黎被逗笑了：“还没成年，女朋友也没有，谈什么子子孙孙。”

新正：“人愚公没孙子前就讲了‘移山事业子子孙孙无穷尽也’，人家愚公的儿子那会儿没有女朋友，以后不也有了吗？哦，愚公那会儿有没有孙子我不知道，他儿子有没有女朋友我也不知道，没那个考究的精力，所以是瞎编的，我随便一说，你随便一听。”

杜黎小伙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哥，你们警察都这么有趣的吗？”

新正将吉祥物小江同学往前推：“你看我旁边这小伙子有趣不？”

杜黎：“......”

平江：“......”

不靠谱队长新正人模狗样：“实不相瞒，我也有个想被世代传唱的英雄梦，当年就是被像我这么一个模样的狗东西带上来的，你不要学我。”

杜黎：“......”

平江：“......”

有些人啊，不靠谱起来，连自己都骂。

蹲在电脑前的庄严无奈摇头：骂什么不好，骂自己狗东西，真是想吐槽都不知从何处吐槽起。

这边的声音不大不小，隔着几米写口供的众人这满腹怨怼都散得七七八八，十分钟一到，新正吩咐两个小伙子将口供都收上来，托新正的福，杜黎一个未成年小朋友，体验了一把当监考收卷子的滋味。

新正将口供扫了一遍，揪出3号和4号，复印后，连人带口供包装送给付常、黄凡当大礼。

付常和黄凡刚问到8号讲钱素的女儿的情况，见到3号和4号，再看看表，终于学会了分头行动。

剩下的五人被两个小伙子安置在大厅，大厅治安交由未成年小伙子杜黎来维护，平江回来跟在新正屁股后头。

实习生，哪里能学到东西，就往哪里钻得最勤快。

刚才叫他焦头烂额的局面，他的队长十分钟就解决了，平江成了他新任队长的小迷弟，小同学二十三年来没追过星，并没有当粉丝的经验，不知道如何成为队长的铁杆粉，只能当跟屁虫。

新正这会儿在看录像，将缘故小筑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