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妮早就把自己的信仰器抠出来碾碎了，一是因为由于本人太擅长这事，所以反而变得极其讨厌这种被窥视的感觉，所以不想自己的信仰器被人拿走钻研透里面的一切——记忆，情绪，感受，想法。

二是因为梵妮本来就讨厌信仰器这个把人彻底摊开暴晒的玩意儿。

三是，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梵妮拥有一个不想被别人夺走的秘密，她想像自己的名字做个自由之人，也要像莫里斯这个名字般保持神秘和保护秘密。

“你好，秦宜，又见面了。”

看着眼前陌生的黑发少年，她知道这个少年就是曾经和梵妮有过一小段纠葛的，那个叫秦宜的懦弱丑陋却又温柔到愚善的特别……人类？

梵妮暂时没有给他一个确切的定义，但秦宜种种的表现确实和人相同却又太不相同。

“呃……你好，梵妮？莫里斯？”秦宜有点局促地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女人。明明被骗的是他，秦宜却一副被像负了骗子一样不敢直视对方。

“随便你叫我什么都可以。”秦宜看起来变了很多，但其实又一点也没有变，她看着他的模样觉得有点好笑：“如果叫莫里斯叫习惯了就叫莫里斯吧。”

“那莫里斯……我就直接问了。”看到她那个和记忆里的莫里斯面容完全不同，却几乎重合的笑容，秦宜才深呼了一口气：“你为什么要帮我？你……你真的骗了我吗？”

“是啊，”她答得毫不犹豫：“我就是个欲区的子区负责人，哪儿来这本事真的给你弄来五具义体？”

和莫里斯那具粗狂浮夸的义体不同，梵妮本人面容姣好，一双绿色眼睛翡翠欲滴。就算是个长期生活在地下的信徒，却也生得肤白貌美，面容不着一点地下人爱用的浮夸妆容，可以说极其干净到一种清纯动人的地步。

但有着这样一张干净清纯的脸的人，骗了秦宜整整两年，把他的家底全部掏空。事到如今在受害者面前，脸上却一点骗人被戳穿的羞愧都没有。

秦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对一个不觉得自己有错误的人施加责备和劝诫根本毫无意义，甚至经常会起反效果。

“算了不说这个了这个不重要，”看着秦宜哑口无言，她摆摆手似乎就像挥走一阵无关紧要的风：“芭芭拉呢？她现在怎么样？”

“……芭芭拉？”听到这个久违的，就和梵妮一样陌生又熟悉的名字，秦宜有点疑惑：“交给教堂了，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那个，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来叙旧更不像是要道歉，秦宜不明白梵妮怎么会嚷嚷着要见自己。

闻言她挑了挑眉：“找你有什么事……”

“哦……那好吧我就直说了，”脸上很快重新露出了个漫不经心又自信的笑容，她看起来没有被抓的害怕更没有着急：“嗯……从哪里说起呢？”

从梵妮的出生说起吧。

对比起教区很多连亲生父母都没见过，甚至直接就是人工繁殖出来的孤儿来说，梵妮父母双全，父亲是一个功勋赫赫的前锋组传教中士，母亲是一个工薪，在父亲的帮助下开了一家名为自由者的烟厂，收入尚可。

所以她从出生起就不需要对生计发愁，而且因为从小就生得非常漂亮，地下想讨好她的人无数，地上想追求她的人也无数。

梵妮生活得非常幸福，是教区的幸运儿。

而且愈神似乎对她颇为眷顾，她不仅漂亮也生得非常聪明，无论来自地下还是地上的追捧都没能迷住梵妮的双眼，她知道这些对于剥离了容貌和父母的权势的自己来说——不过是捧杀。

虽然没有任何生能，但因为父母的宠爱，她从小在乐区就能获得最好的教育资源。

好到什么地步？

连欲区这种在下城区科技最为发达，牵扯着黑市和白市上所有商品往来，甚至与教堂非法交易的地方，都接触不到的，悟教院的核心图灵技术——她爸爸都能给她搞到，只要她说想学。

研究图灵令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梵妮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