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宜心情复杂得很，震惊，难受里……还藏着点隐隐的高兴。

复杂是因为一天之内刚失去了两个人类朋友，却莫名其妙多出了个听起来独树一帜，而且是那种类似于人类史上科技进步里程碑一样存在的——图灵朋友。

和哀神不同，与梵妮……公用芭芭拉，简称公芭拉的谈话是在全方位监视下进行的。

所以公芭拉在说完那个故事和她的来意——因为她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和秦宜的存在同样的孤独，所以想和他成为朋友。

秦宜还没有来得及答复，她就被蜂拥而至的悟教院的悟教徒给拽走研究去了。

毕竟一个图灵居然产生了自我意识这件事能揭露的事实在太多了——家园里储存的那些意识是不是可以真正的还原去世的那些人。而不是单纯的模仿？图灵是不是也能产生灵魂？灵意体这个学说真的正确吗？

如果公芭拉所言属实，那么人类那点乏陈可善的简陋认知可能又要迎接一次全新的洗礼。

当然这些事轮不到秦宜来想，让他想也想不到。

他高兴是因为——总而言之，化名为莫里斯的梵妮本人真的可以制造义体，她虽然是个性格古怪又冷血的天才，却没有骗他，只是为了自己崇高的理想牺牲了。

生活也不是处处只充满谎言的嘛。

意识到这点，他苦中作乐地舒坦了一点。

“宝贝，你以后和那些传教士拉开点距离知道吗？”

赶走了那堆为公芭拉狂热的悟教徒，对龚舟那事依然哽了一口气的牛白领着秦宜准备把他送回宿舍。

“见了那么多事认识了那么多人你也该明白了，之前接触禁令真不是单纯怀疑你不让你泄密……还有想保护你的意思在里面。”

“嗯，”秦宜乖巧点点头又有点疑惑：“保护我？”

一联想到之前见到的那张乖巧可爱小朋友的脸蛋，牛白看着他这懵懵懂懂的样子，就有种安全区的菜被白怪拱了的火大和怜惜。

“你看才解除禁令几天你就遇到了多少品行不端的人？”她耐心解释：“龚舟这样还算好的了，他是误会了你的意思才做了这种事，我也不怕说好吧，像梵妮她爸那种人渣在传教营还真不少，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一开始对你那态度，为什么安加要见一个拉黑一个？”

“要是没接触禁令，你刚来的时候…我怕你这副样子迟早得被他们…带歪还算好点了，玩坏……总之，你少搭理他们。”

“哦……”秦宜嘀咕：“原来安加拉黑我是因为这个。”

见牛白欲言又止，脸上担心完全不作假，他用力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小白姐！”

“哈哈哈草你也被加哥拉黑了？”

听到他那句碎碎念，牛白忍不住笑出声。

“主要人渣多了看着烦，还老找舔着比脸找他帮忙，又不知道能不能拒绝，忙不过来就干脆全拉黑丢给文光了。”

秦宜点点头，深以为然：“嗯嗯。”

他确实从没见过安加拒绝过别人的要求，不过就是大部分情况下也没人敢向安加提要求。

“别说你了！我，阿比，小|逼崽子也都被拉黑过，我还跟文光磨了好久才被拉出来。”

牛白愤愤抱臂：“我当时有急事气死了都，而且这比拉黑列表贼长，滑一天都滑不到底，记性也不咋地从不主动把人拉出来。”

秦宜听得有点好笑：“你们都被拉黑过呀。”

“我们不算啥了，他老人家连希之都拉黑过，希之还是他弟弟兼伴侣，就……”牛白突然意识到安加另一位伴侣还在这，脸色有点尴尬：“……安加要是没拉你出来，你跟文光说一声就是。”

秦宜笑着朝牛白点点头：“好，我知道啦。”

他其实完全没想着要让安加把他从黑名单拉出来——一回想起今天被龚舟……那个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又是找安加求救。

这习惯实在不好必须得改，秦宜自认实在没什么自控力。要是安加把他从黑名单拉出来，他可能会忍不住一天发上个几百条留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