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文好像这时才回过神，嗯了一声，说：“我...”

何立却打断了她，“你先别说话，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见到于静文红着脸点头，奚敏也跟着紧张起来。她虽然看不见何立的表情，可听他语气里十分温柔。方才的样子她见到了，何立分明就是特地来找于静文的，只是他就要毕业了，这时才来还能怎样呢？

“其实两年前我就见过你。”

这第一句就让于静文吃了一惊，但她没说话，听他继续往下说。

“那时候我当艺考志愿者，你来的时候穿着一件蓝色羽绒服。你在外面等的时候听到我咳嗽还给了我一颗梨膏糖，你可能不记得了。”

于静文确实不记得，艺考那天她紧张兮兮的，见过的人里除了老师她只记得奚敏。

何立低头笑了笑，“当时我想，这女生可一定要考上。后来我在学校里见到你了，但是一直没什么机会认识，我这人不太好意思主动搭讪。过了一学期你有了男朋友，我就想，算了，反正你也没注意过我。”

那是大一下学期的事，同在学生会的大三师哥突然向她表白，两人稀里糊涂就在一起了。相处了一段时间，于静文发现这个人当恋人和当朋友完全是两个模样，在一系列争吵过后两人都累了，于是这段持续了四个月的恋情告终。

“其实那时候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欢你，但是后来发现你时不时盯着我看，我还挺高兴的。我怕我自己想多了，也没敢来找你说话，直到你留了纸条在书里。不过我也不太确定纸条是不是写给我的。”

于静文有点不好意思，原来这些他都知道。先前脑子里的空白慢慢被一点一点升起的幸福感占据了。

“我应该早一点跟你说的。但是我快毕业了，如果不能留在这里，我可能就要先回厦门。我那时候挺纠结的，就算我能接受距离，强加给对方也不太公平。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跟你说，我考研成功了，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于静文一惊，她想到了何立来找她多半是也喜欢她，却没想到他还能留下来。他微笑的双眼中带着点忐忑等待着她的回答，奚敏在书架背后早已朝她疯狂点头。

她没说话不是因为迟疑，而是突然失了语言，直到笑容不知不觉漫上眉梢，她终于恢复了平日里的样子。

“我早就喜欢你了，你说我愿不愿意。”

何立长舒一口气，两人对坐着笑了好一会儿，他才说：“等会儿班里还要集合，毕业晚会你去的吧？”

“当然去。”

“那七点钟我在你宿舍楼下等你。”

于静文点点头傻笑着目送何立离开，他一走出去，奚敏立刻跳到她面前张大了嘴，“这也太...”她一时找不到形容词。

于静文挂着持续了许久的表情看着她，“我有点懵。”

奚敏坐到她旁边抱住她，“这就叫你喜欢的人刚好也喜欢你啊，真好。”

于静文满脸的笑意藏不住，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奚敏靠在她肩上，不由得又想起纪云生。

这段时间她忙，他也不知在干什么。她问起时他都有空，却从没主动找过她，这点与程驰大不相同。程驰教她轻松随意，总告诉她弹琴重在开心，不需要用专业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奚敏觉得他也许并非不在意标准，只是认为她根本做不到。

纪云生则特别较真，一个不爱看谱的人对尊重原谱这件事反而可以用苛刻形容。他很少弹给她听，每次都是一句一句盯着她练，一出错就叫停。

起初奚敏很受打击，但他也不说她什么，只是明白地告诉她该怎么办。平时看似漫不经心的他，对声音的细节却十分敏锐。

她记得第一次正式上课时，纪云生拿了一本莫什科夫斯基练习曲让她试着视奏。过了会儿他笑道：“你小时候学琴用的是拜厄吗？”

她问：“你怎么知道？”

他说：“你识谱左手比右手慢太多了。拜厄基本上整本都是双手高音谱号，低音比较少。用拜厄当启蒙，后期练得又少，就很容易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