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抓住凶手！别让他跑了！”

穆云左眉峰一蹙，冷声道：“人非我所杀！”

那穿着一身银白绣青叶长袍的俊美男子目中含泪，厉声道：“不必狡辩！给我拿下！”

他身后跟着的那些五大三粗的汉子齐齐发出一声呐喊，朝着穆云左扑去。

穆云左目色一寒，右手横过带鞘的匕首，狠厉的一挥，一道人影就被放倒在地。

他说：“人非我所杀！”

……

“又杀人了？”小王爷拢着一只精致的手炉，窝在他金贵绵软的太师椅里，面前站着一身深夜寒意的季幽，“倒是省了本王送他进去，啧，你细说说，怎么回事？”

不过是叫他们去明月楼里蹲点，也才一晚，竟又蹲出了一个“杀人”的罪名。

小王爷漫不经心的摩挲手炉，微微笑着，没一丝沉重紧迫的意思。

季幽组织了下语言，道：“穆将军是最后接触月姬的人，他说月姬死的时候在唱歌——月明风吟兮潮水碧，云浮夜慢兮尾鳍摇，白鸟衔鱼兮戏蒹葭，织水披绡兮泪成珠，意气骄奢兮游四海，自怜碧玉兮舞珊瑚……”

顿了顿，又说：“穆将军还说，明月楼里有三花护国神教澜教的高手，让您小心。”

小王爷手指扣紧了手炉，眸光有一瞬锋锐，重复道：“三花啊。”

季幽点了点头，问道：“王爷，属下去查查？”

小王爷没有说话，片刻后才摆摆手，面色重又温和无害起来，摆摆手道：“不用，先处理穆云左的事，花猫子没偷到鱼，不会跑，穆云左这事不尽快可要出大事。”

左手又有些发僵，小王爷皱了下眉，将左手腕贴在手炉上慢慢活动，继续道：“理一理吧，季幽，我们时间不多，再拿不出有力证据，魏长澜会真对穆云左动手。”

想到那病痨鬼魏长澜的手段，小王爷心里都不由发寒——那不只是他一个人的噩梦，更是整个帝都贵胄心中最不可逾越的恶魔之最。

又想，自己为穆云左挡住了魏长澜，那厮可得感恩戴德才能对得起自己这番辛苦。

这两天小王爷和穆云左招摇过市，大摇大摆的在明月楼晃荡，季幽则在底下更隐秘的调查与那命案有关的人员，将宋承安、许应阙的人际关系排查了个遍。

“正如王爷所说，宋承安是个伪书生，他平日总是做儒雅书生打扮，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但实际上，他的风评并不好。”

季幽这一句“并不好”其实用的并不准确，更准确点来说，宋承安的名声十分狼藉。

他的贴身婢女总是换的很快，不是死亡，而是被相府悄悄的发卖出去，尽管相府将这件事捂的死紧，可该知道的人心里都有数——宋承安有虐待的癖好。

他想做野兽，却还想披着人皮。

所以他在外对所有人都温润和善，时常含着一点笑，像是邻家害羞内向的小弟弟。

可这个小弟弟心里却藏着一条毒蛇，时不时就要吐出带血的信子，要从身边的人身上刮下肉来。

听着季幽的话，小王爷一下子就想起了印象里那瘦弱阴沉的孩子。

“她啊，”那时面目尚且过分稚嫩的宋承安瞥着远处跪着的女奴，眼神里都是显摆的骄傲，朝着与他同桌的贵公子们笑道，“她是外夷，外夷非人，连贱民也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