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速因的手臂为了平衡离开了屏幕，蒋煅一把抓住。

说时迟那时快，整座厂房一下子往下坍塌，石块不论大小纷纷往下坠落，他们脚底的地面上出现一条裂缝长蛇，接着是一堆密密麻麻的裂隙遍布其上，地面进一步倾斜，接近了九十度，将两人往下翻倒。

下坠间，厂房坍塌进一步加剧，原本只有四层的坑洞，一直往下陷，仿佛想要陷落到地狱里去。

两人随着石块雨一起下坠，没有可依凭之处。心里默数着下落的时间，说来不长，下坠的时候心跳得很快，数到第七秒，两人看到了地面。谭速因拉了蒋煅一下，护了一下他的右边肩背，蒋煅伸手把谭速因虚揽住，下坠得太快，这已经是他们能做到的极限。

地面在一瞬间接住了两人，跟着又落下无数碎块，谭速因抱着蒋煅翻了一圈，勉强避开了一些落石，紧接着落下来的没办法再避让，只得一起护住头脸。

只听哐哐乒乒，一块块碎石掉下来，不少砸在身上，直到将两人半埋住。

过了近两分钟，上面的坍塌终于完全停住了，光线也渐渐被完全淹没。地底下一片漆黑，蒋煅的手紧了紧，抓着一点柔软的布料，大概是谭速因的衣角。

又过了半分多钟，谭速因缓过来，憋出一声闷哼，浑身上下都挺疼的，他是背冲着外面，但能挡下的落石也有限。

黑暗里蒋煅咳了一会儿，感觉到嘴里的腥甜，最疼的还是右肩，身上反而感觉不太到疼痛的地方，也许是砸麻木了身体还没反应过来。

“谭速因？”蒋煅轻轻地唤了一声。

“冲动是魔鬼。”谭速因就在他旁边，听声音离他格外近，也许只隔了几厘米。谭速因动了动手臂，僵硬地挥落压在上面的碎块，摸索着打开终端的照明模式。

亮光闪烁了一下恢复正常，能照亮眼前四五米的范围。

谭速因撑着侧起身来，扭了扭脖子，反正都痛，也不管是哪里了，他挣着将腿边的石块往外踢，站了起来。看看终端，还剩下34%的电量，好在质量过硬，除了表盘上有几条裂纹外，还能正常使用。

蒋煅穿着防护服，不知道情况会不会比他好一点，方才他起身时蒋煅应该是拉着他衣服来着。谭速因弯腰，将光亮凑过去，眯了眯眼忍过腰背的疼痛，“蒋煅。”

光亮凑近来，蒋煅眨了眨眼，稍微能看到一点轮廓，但也仅此而已了。谭速因拉住他左手，“能站起来吗？”费了好些力气，也没把人给拉起来，“算了，靠着休息一会儿吧。”谭速因扶着蒋煅靠坐在泥壁上，这里土质相对柔软，但落下来还是很痛，不知道有没有摔断骨头，两人一时半会儿都分辨不出来。

谭速因也在旁边坐下，让终端程序先分析周围的环境。他看过了，这里没有信号，只有本地程序还能用用。

“我们在三楼掉下来，落了七秒左右，那现在大概是在地下230米深。”谭速因缓缓地说着，“我记得这附近原来有个烈士陵园。”

过了好一会儿，蒋煅轻轻地道：“这厂房就是建在陵园山脚下的，隔了不到一公里。”

“这土不是新挖的，厂房底下这么深的空洞，不是天然形成的，那就是挖来有什么作用的。”屏幕上提示分析完毕，谭速因看了一眼，“地面以约3度的倾斜角度往下延伸，深处可以监测到30米的范围，都是这种高而狭窄的空洞，里面无法监测到的区域，应该是使用了屏蔽手段，很可能有人类活动，要进去请求支援吗？你伤得不轻。”谭速因说着，肩上多了点重量，这才发现蒋煅晕过去了。

他察看蒋煅的伤口，血都已经流出防护甲了。

不清楚这个地下空间深处的是什么人，他将蒋煅身上的防护服给剥了下来，撕掉贴身防护服上的标志，通通埋了起来，并将终端上锁。

一片让人窒息的黑暗里，他背着蒋煅朝深处一步步走去。

走了三分钟左右，他脚步一顿，黑暗的尽头出现了光亮，就在四十几米远的地方，他感应到了不少于四道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