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先生棋艺精湛，我想讨教一二。”

“你日后见着他别搭理他，他总是不正经。”说完，又想到袖管里那本册子，脸色渐渐变红，扭头进了屋子。

秦默见容野反常的举动，疑惑不已，又不见刘志，只好转身回房，研究棋谱去了。

虽是战乱之时，各个城池却不敢避城不出，只是严加防守。

没人会去疑心一个骑着毛驴的老头，刘志整日早出晚归，踏遍各个城池，大军休整了几日，方查探完。

澄王诏令让众人一同到驿站议事。

在河洛时，秦默便总是与容野形影不离，故而诸位见他此刻也站在营帐内，都习以为常，不再用奇异的目光打量他。

见两人仍旧同进同出，刘志打量着容野，眼中笑意浓浓。

容野板着脸看他，竭力掩饰那抹不自然，进了屋便走到前方，与秦默隔开一点距离。

秦默仍旧一身玄服，没发现容野的古怪举止，抱着手站在角落，视线无阻地落在澄王此刻正在演习的阵图上。

敌国兵马的标志密密麻麻地落在图上各处那是刘志这些天来骑着毛驴四处游走打探出来的，形似无状，却有深意，是一张被放大的阵图，领军之人运筹帷幄，步步为营，已侵吞下不少城池。

即使澄王兵强马壮，若是无法小心谨慎、统揽全局，这一战只怕是要拿无数兵将的命来换了，秦默眉头紧蹙。

屋内的众人皆沉默不语，没想到后梁兵马的动作如此之快，不到月余，便掠夺了南越无数的城池。

刘志也无心玩闹，收敛了心绪，仔细看起那份战图。

“先生看，哪座城池可写入我军的第一份捷报？”

见众人气势低沉，澄王出声询问刘志，示意他先做个决断，安定军心，再做打算。

刘志也知此刻军心尤为重要，可他想了许久，实在是想不到何处为最佳突破口，咬了咬牙，指向离宣阳城最近的马欢堡，

“此处地势不高，城墙薄弱，我军攻取定不费吹灰之力。”

马欢堡虽不一定是最佳的地方，但从地形上来看，应当错不了。

刘志是澄王手下最通兵法谋略之人，深受他的信任，便拍案下令，“传令三军，夺取马欢堡，一雪我南越前耻。”

秦默握住腰间的竹箫，思绪翻飞。

说出来，日后怕要陷入战局、无法脱身，不说便要眼睁睁看着那么多人深陷战火，那些人之中还有容野，他努力了那么久才走到这一步，若是前功尽弃，定会很难过的吧。

容野见秦默垂眸，脸上没了往日的肆意洒脱，往后退了一步，低声对他说，“小默，你是不是不舒服？不然你先回客栈，不必理会我。”

秦默对上容野关切的目光，终是忍不住，心中暗叹一声，倾身附在容野耳边说，“马欢堡非最佳的攻取之地。”

见他神色坚定，容野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转身朝澄王走去，低声说，“殿下，可愿再听听别的意见？”

澄王的目光在秦默和容野身上辗转，他确实想听听别的意见，可现在不能动摇军心，也不能当众下刘志的脸，

“不必了，刘先生的见解向来独到，本王信他。”

容野只好退下，不再提起。

军令下达，三军响动，直抵马欢堡。

只用了不到一日时间，马欢堡便被攻取，全军上下气势大涨，唯有秦默和刘志面色凝重，太过轻而易举，这马欢堡仿佛是诱饵一般。

刘志苦思不得其解，独自一人闭门在屋中研究阵图。

扣扣扣，

“刘先生可在？”

是秦默，刘志苦着脸开了门，随后又转身回到桌子前继续埋首。

秦默拿着一本棋谱，翻到一页，递给刘志，说，“先生所思之事无果，不妨先帮我看看这处棋？”

刘志没好气地说，“你啊你，不会审时度势，我现在都焦头烂额了，你还来烦我。”

嘴上说着，却还是伸手去接，瞄了一眼棋谱，惊讶着开口，“你想谁赢？”

“黑子。”

秦默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