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的力道大得吓人，迎面挡住，震得秦默手臂发麻，他将盾牌递给容野，“奕秋，小心远处的人放冷箭，我去去就回。”

说完，他跑向远处，翻身上马，手握青铜剑，快马冲进那条小路。

“小默。”容野急呼，秦默却头也不回地驾马冲进敌军。

澄王站在高处眺望，见远方原本瞬息万变的阵法被定住一番，东西两侧的阵脚大乱，立马下令，率数万兵马从高处冲了下去。

“大将，兵马已乱，我们快撤吧。”

小将见秦默手持厚重的青铜剑，骑着快马，遇人杀人，直往他们这边赶来，焦急地开口。

箫灼理都没理他，笑盈盈地，像是在欢迎秦默，待秦默靠近，便出声，“我投降。”

秦默已然杀红了眼，嗤笑一声，一字一顿地开口，“两军尚在交战，你现在说的话可不作数，且你我私仇，可不是一句投降便能解决的。”

说完，长剑一挥，横扫挡在箫灼身前的小将身上，秦默用了十成的力量，那小将被扫落在沙场上，捂着伤口吐了好几口鲜血，便死了。

即便他是为了护箫灼而死，箫灼也没给过他一个眼角余光，仍旧笑嘻嘻地看着秦默，还拿出一根绳索，将自己的手捆住，高高举起，只靠着侧身躲过了秦默好几击。

秦默咬紧牙关，愈发用力，招招式式，直击命门。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秦默便已经挥了几百下，但是就是伤不到箫灼，只将他的衣袍划花。

箫灼也不管已经溃不成军的后梁大军，仍然笑着看秦默，而且笑意渐深，一根根布条挂在他身上，显得异常滑稽。

越军混战在阵法中时，容野快马带着人冲进已经一片混乱的后梁军队里，找秦默。

容野雪白的战甲上已经血迹斑斑，脸上也流淌着后梁兵将的鲜血，靠近秦默，见他一身玄色骑装完好无损，心便渐渐落了下去，骑在马上喘着粗气。

秦默杀不了箫灼，眼里的戾气越来越重，招式也越来越凌厉，箫灼躲来躲去，渐渐体力不支，抵挡不住，拉紧缰绳，往澄王方向跑去。

秦默欲骑马追去，被容野唤住，“小默，别追了。”

容野骑着马，拦在他身前，秦默才慢慢缓住心绪，将随手拾得的青铜剑倒插入沙场之中，眸中泛着容野未曾见过的浓烈的嗜杀之气。

“他已自缚双拳，你仍杀不了他，便可见他并非输你，若是逼急了他，他解开绳索，便麻烦了。”

秦默紧紧闭上双眼，再次抬眸时只见通红的血丝，他掉转马头，往无边的旷野疾驰而去。

秦默骑得飞快，容野顺着马留下的痕迹赶到时，秦默正盘腿坐在河边，俯身，双手合并捧起一把澄澈的河水洗着脸上的血迹。

容野也下了马，走到秦默身边，将手中沾有血迹的剑搁在草地上，摘下盔帽，坐在秦默身边，一言不发。

夜幕拉起，漫天星辰洒落在漆黑的天际上，秦默扭头看向身边一直安静陪着自己的人，嗓音沙哑低沉，不似以往清冽，“奕秋不问我为何会这样吗？”

容野转过头与他对视，浅笑着对秦默说，“你想说自会告诉我，你若不想说，我便也不会多问，你我之间不是向来如此。”

“是啊，你我之间向来如此。”秦默粲然一笑，翻身在容野身边躺好，合上双眼，沉沉睡去，神色疲倦。

容野也累急了，他头一回在沙场上浴血奋战，好在在河洛时与秦默野了许久，体力上勉强撑得住，挪好位置躺下，两人并肩睡去。

耳畔是河水潺潺，白日的厮杀仿佛还在他面前，即使很累，也没有办法完全沉睡。

模模糊糊间，察觉到身旁的人翻了一下身，半坐起来，容野想睁开双眼，却终究没有睁开眼，大概是想听秦默憋在心中的话。

片刻后，耳边响起秦默低落的声音，带着无限的悲伤和浓烈的仇恨，

“奕秋，此生，我定要将他，千刀万刮。”

过了许久，秦默才堪堪将悲伤掩住，对着空气咧嘴一笑，觉得同以往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