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十分传神：年卿躺在木塌之上时，眉宇间痛苦不已，却又在默默忍耐。谢荪宜表面上在认真习字，实际上偷瞄着木塌上的年卿，神情间满是担忧。

灵昭眨眨眼睛，她觉得自己应该看出点什么东西。

画面一转，年卿已然褪去稚嫩，成熟许多。他红袍白马，行在恣栩国的主街上，沐浴着花雨。这应当是很重要的一副画面，因为其所配文字的书写，用的居然是参杂了金粉的上等好墨。

“又三年，年卿十五岁，首赴国试，名列第一。”

灵昭钦佩地点点头，果然厉害。

不过这之后，画风却又极具变化，堪称大起大落。年卿似乎犯了什么事，还是很棘手的问题。起先的喜气洋洋悉数消散，周围人的表情不再是和乐，而是带着震惊和焦虑。

细看文字，也是用的最朴素的墨汁。

“我不相信神的存在。”

灵昭心中一震。

像子慕这些从凡人修上来的神仙，也就是俗话那些拥有“仙缘”或者是“灵根”的人，大多来自于虔信神明的地方。换言之，一个尘世，一个国度，对神的信仰越强烈，能够拥有神的几率也就越大。其实这样看来，神簿居然有些规则制定的还挺科学。

恣栩国能够出一位子慕这样的神，不用说，必然是举国上下都供奉着神灵。修缮庙宇的银钱，比其他的支出，只多不少。神祠神龛，必然遍布全国。祭祀活动，也绝对是无比重视。

在一个诸人皆信神的国度，如此坦荡率真地说不信神。

墓主人年卿，果真是不一般的有胆识和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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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相信神的存在。”年卿是在一次大的祭典，在神祠之前，对着偰荪宜说这些话的。

他的声音不大，远处的百姓应该听不到，所以他们的面上神情照旧。稍微近一些的人，全都变了脸色。老丞相满脸不敢置信，微微张口似乎是想要替自己中意的继承人说些什么来转圜一二。谏议大夫则是左腿前伸，正准备上前一步，他神情严肃，大抵觉得深深被冒犯。其他大臣，有的同左右之人交头接耳，有的看向年卿横眉怒目。

偰荪宜虽然比年卿小一岁，但是自十一岁登基以来，他对私人感情的掌控就一直很到位。不该有的表情，绝对不会有。作为年卿最直接的那个听众，他却是最为淡定的那个人。似乎是早就从这些年的相处中察觉到年卿不信神，又或者是并不意外说出这种堪称“大逆不道、百死难赎”之言的人是年卿。，还有可能是，看看周围人像是要提刀上来干架的样子，偰荪虽然内心震动，为了维护年卿，表面上才一直维持着镇定。

不管他的淡定出于什么原因，疑问都丝毫不会减少。

偰荪宜下意识问：“为什么？”

年卿正要开口之时，却被打断。

偰荪宜微微抬手在腹部之前，做了个打止的手势。又凑近了几步，低声对他道：“寡人之后再问你，等着。”

说完后，他重新拉开与年卿之间的距离，挥挥手招了人来。大大方方地借口说大氅放在宫中，让身边的护卫长带着年卿速速回去取来。老丞相听后皱了眉，却未说什么。谏议大夫将迈出来的左脚收了回去，群臣也都立刻噤声不语。

年卿有才，平日里待人也和善。加之他深得偰荪宜信任，群臣都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这是君主都不追究的事情。大典当前，他们咬着不放，最终只会害了自己。

年卿抬脚离开时，偰荪宜对着神色恢复如初的群臣朗声道：“仪典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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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祠的祭祀典礼结束后，偰荪宜直接去了书房。他之前说“等着”，年卿果然规规矩矩地立在书案前等他。

年卿行了礼后，偰荪宜道：“坐。说吧。”

“君上恕罪。”年卿开口就是告罪。

偰荪宜摆摆手，“若要追究，神祠之前便追究了。寡人现在只是想听听你的理由。”

“苦等不来，遍求不灵，故而不信。”年卿简要总结道。

“何解？”偰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