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羽把李成翰丢上马车，直奔皇宫。

“我不能进宫，王爷现在肯定也进不去，你要是真想拉上刘丞相垫背，就在宫门前数他罪状，让皇上不得不请你和丞相一起进去，不然谁都帮不了你。”

李清羽在车上对着包袱里的李成翰循循善诱，就怕事情闹不大。

李成翰本就半死不活，又被关在火海里呛了半天，最后还砸断了腿，这会儿奄奄一息，连挣扎都没有挣扎，只是有气无力。

“本王知道怎么做。”

知道就好。

李清羽松了一口气，然后问他，“王妃去哪儿了？怎么不见她照顾你？”

明明那天晚上，她看见吴王妃跟在李成翰身边，很周到来着。

李成翰在包袱里直哼哼，看来很疼，听到她问话，也不好奇她是谁，只是咬牙切齿道：“那个贱人见本王染病，就躲得远远的，生怕自己也染上，不愧是刘家的杂种。”

李清羽倒是忘了，吴王妃是刘素的嫡亲孙女，是李成翰的表妹来着。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不过李成翰得的是花柳，吴王妃现在跑得再远，该被染上也少不了。

李清羽不说话了，倚在马车壁上，听着李成翰的不断的痛哼声，心里积压的那股恨意摆着枝丫，十分痛快。

为了不暴露身份，李清羽今天特意换了一辆特别朴素的马车，上面一点标识都没有，把李成翰送到皇宫门口，就扬长而去。

丢李成翰下去之前，李清羽把他身上的包袱打开了，于是那片随便从火海里扯下来，被烧的一个又一个黑洞的帘子，就成了他的外袍，在冷风里飘飘荡荡，显得分外凄惨。

李清羽等马车绕进一个巷子，就从车上下来，让车夫把马车拉去野外烧了，然后拐回宫门前，看着李成翰从帘子里露出头来，开始表演：

“父皇！儿臣命苦啊！”

本来“陷害”谢九引的太子被召进宫，皇宫周围就有不少百姓聚集，从李成翰像破麻袋一样被丢下来，就有很多人看见，只是皇宫附近不得造次，才没人敢上前。

如今他这一嗓子吼出来，看热闹的人就忍不住了，不由三三两两地聚过去。

李成翰本来就没脸没皮，现在快死了，更不要脸了，而且他要的就是别人看见，所以接着吼：

“儿臣身为皇子，旁人都言我荣华富贵享尽，但没人知道我其实就是个傀儡！”

“母妃出身刘家，我是刘家的外孙，可刘家是吃人的人家，就因着一份祖孙之情，他们指使我违背天良，做尽坏事。父皇说我无能，百姓骂我纨绔，但没人知道草菅人命，贪污枉法，买卖功名，都是刘素勾结太子皇兄做的啊！”

围观的百姓哗然！

而听说吴王在宫门前诉苦赶来的人也越来越多，很快李成翰周围就围了黑压压一片。

皇宫外巡逻的禁军想要驱赶，但面前的是吴王殿下，他们实在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派人匆匆去禀报皇上，然后眼睁睁看着李成翰开始揭刘素的罪状：

“五年前江东洪水，刘素伙同钦差，瓜分赈灾银粱，户部拨下三十万两白银，有二十五万被刘素和皇兄中饱私囊，最后江东饿殍遍地，爆发瘟疫，刘素瞒着您下令将灾民就地活埋，掩盖罪行，如今尸骨还在，待儿臣死后，您千万记得派人去江东随地挖一挖，定是皑皑白骨啊！”

“四年前江南富商沈氏一家不愿交出一半家财，刘素就派人将其全家一百三十五口，不论老小全部杀害……”

李成翰不知道是疼的冻的还是真的悔悟，在人群中间是声泪俱下，每句话都哀哀戚戚，痛彻心扉，甚至还十分“贴心”地指出了刘素把罪证都留在哪儿，顺带把太子也一起拉下水。

李清羽看见有太监带着一顶轿子匆匆从宫里出来，走到李成翰面前，要接李成翰进去。

李成翰上了轿子，附近的人还依依不舍不愿意散开。

李清羽却转身就走，拐进一座小院子。

李成翰刚刚说的那些就足够刘素老贼和太子皇兄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