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九引眼角微抽，薄唇抿起，叫不出来。

跟禁军统领交代完的谢疏走回来，恰好听到了皇上那句话，狼目圆瞪。

？？？

皇上跟他抢儿子？

谢疏咳嗽一声，道：“皇上，这只怕不妥。”

皇上的视线只落在谢九引身上，“有何不妥？世子是朕的女婿，叫一声父皇不为过。”

“这……”谢疏为难了，看向谢九引。

谢九引直接转移话题，“太子被废的消息应该已经传了出去，刺客不一定会来。”

皇帝听到太子和刺杀，脸色就难看起来，“那个孽障，就算没人来，朕也饶不了他。”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一阵喧哗，其中太监尖利的声音清晰地传进寝殿：

“有刺客！”

皇帝一惊，更怒了:“孽障！这个孽障！”

谢九引跟谢疏一个对视，道：“父亲保护皇上，我出去看看。”

谢疏点头。

谢九引冲皇帝一抱拳，就转身出门，身形冷利如一把寒剑。

皇帝听到外面的刀枪剑鸣声，直打寒噤，对谢疏道：“国公再近前一些。”这样就算刺客闯进来，也近不了他的身。

谢疏如何不知道他的想法，只好上前几步，护在龙床之前。

谢九引出了寝殿之后，二月寒风就裹着一股浓香袭来。

护卫在寝殿前的侍卫都如临大敌，见他出来，忙道：“世子，贼人手里有迷药，需得用面巾蒙脸。”

“……”谢九引看着被递到面前的面巾，沉默了一会儿。

哪里是什么迷药，分明是李清羽在院子里学调香调坏了的香料，那日他回去，她眨着一双清澈无辜的眼看他，生怕他生气，还哄了他好一会儿。

她这是生怕自己不知道人是她派来的。

谢九引接过面巾，蒙住半张如精雕细琢过的脸，“保护皇上。”

“刺客”皆是黑衣蒙面，个个是高手，宫中侍卫对战良久，都没能伤到他们分毫，还被他们逼得节节败退，越来越逼近皇帝的寝殿。

谢九引接过一把侍卫递来的剑，脚尖一点，落到侍卫面前，与那些“刺客”直面而立，剑刃寒光凛然。

“太子已经收押天牢，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声寒如冰，气势浑然荡开，无处不在的浓香里似乎沁入了血腥气。

“刺客”头子跟他对视，虽然是夜里，但做戏做得十分逼真，眼里先是闪过震惊慌乱，然后又露出死赖着谢九引的神色，“谁说我们是太子的人？不想死就让开！”

谢九引手里长剑发出清越的嗡鸣，不再与他废话，剑光含霜带雪般，直取“刺客”头子要害。

三十个人都是谢九引培养出来的人，与谢九引配合默契，对招之时完全没有露出半点破绽。

在一个错身时，谢九引低声吐出两个字，“假死。”

“刺客”头领几不可见地点头。

既然谢九引亲自出来，不“死”几个人，怎么也说不过去。

三十个“刺客”，与以谢九引为首的侍卫们纠缠许久，最后以“伤亡”过半的下场落荒而逃，但是“尸体”也同时被他们带走。

因为“刺客”手里有迷香，走的时候还又放了一种模糊人眼的白烟，阻拦了侍卫们的视听。

但过了“刺杀”这一关，皇帝才彻底放下心来，只是对李成业的怒火更上了一层楼，而且担心刺客卷土重来，坚决不让谢疏和谢九引出宫。

谢九引换了衣裳，冷然不语。

谢疏极其体贴地道：“皇上，有臣在此，那些宵小之辈不敢再来。府里公主和夫人今日都吓坏了，只怕要九引回去，她们才能安眠。”

皇帝肥脸上有些沉思，目光犹疑地落在谢九引脸上，“文信侯说，刺客之事多亏了老六。”

李清羽是行六，皇帝称呼她一直不肯称呼名字，但今天的语气里明显比往日少了嫌恶。

这大概就是李清羽帮文信侯“治病”的目的……

谢九引的双手在袖中紧了紧，面上平静无波，“应是文信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