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我爸的纠缠后，情绪平静了许多，我领着她在老市直大院路灯下踱步，昏黄的灯光打在她低垂的睫毛上，让我猜不出她在想什么。路过几位正在散步的我爸的老同事，一见到是我，都热情地打招呼。

“哟，这不是石磊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石头啊，回来也不说一声。你和笳笳有空去我那坐坐，有些日子没见着了。”

我一一应承着这些打小看着我长大的长辈，徐笳父亲是后来调到我们这的，所以跟这些叔叔伯伯们并不是太熟络，但也陪着我很得体的问候。

待他们走远，寂静地小道上，能听见他们从身后传来的细嗦的言语。

“老石这辈子是真有福气，徐笳可是个孝顺媳妇，平时撞到了也没什么架子。”

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故意说给我听得，即使是故意又能怎么样呢。寒风中，我把徐笳的手握地紧了一些。

“辛苦你了。”

“啊”

“照顾四个老人。”

“哦。”

“想我吗”

……

“想什么呢怎么突然就不说话了。”

“石磊，你想要孩子吗”

我沉默了……，慢慢停下脚步，转身望着她已经闪着泪花的面容，尽力让自己笑得温柔些。

“笳笳，咱们还年轻，用不着这么着急。也许……”

不让我说也许，突然间她便抱住我，把脑袋伏在我胸前，泣不成声。路灯下竖着相拥的人影，不走近了还以为是一对正在甜蜜的恋人。

“不会有了，不会有了，不会有了，可我真想要一个孩子啊。”

我轻轻吻着她的额头，像安抚小猫一样抚摸着她的头发，再揉揉她的小耳垂，直到她哭声渐渐小下去才安慰她说“干嘛哭呢，我又没怪你。你看我小舅不也挺好的吗。”

“都怪我。”

“再这么说我真生气了。”

“我怕你不要我了。”

为了让她尽快从灰暗的情绪中走出来，我不得不用看似有些不合时宜的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瞎说什么呢，我怎么会不要我们的小白鱼呢。”

她哦了一声，应该是想到了下午和刚才饭桌上的情景，被我捏在手指间的耳垂又逐渐烫了起来。

“真的这么爱吃”

“爱吃，一辈子也吃不够。”

“那姐姐就让你吃一辈子，只让你一个人吃。”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不远之处的环湖公园方向，岁末的焰火升起，夜色显得那么美好，似乎刚才只是一个小插曲，最少现在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