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耀问：“找到什么了？找到了我们就快点离开。”

冉江不答,还在迅速翻找剩下的一沓文件纸张。

这头的韩耀已经快被血腥味熏得吐了出来，头晕得不行，他甚至觉得连捂着鼻子的围巾都被血味浸透,想出门喘一口气，又怕被人发现,完全是进退两难。

他余光瞥了一眼客厅那头的禹宁,对方搬完文件资料，已经开始着手翻找地上的两具尸体,全身上下到处摸索，根本一点都不在怕的，简直认真极了。

韩耀：……

韩耀：……这人他也不能不要,回头还是带人去寺庙里拜拜，用柚子叶泡个澡吧。

黎海扬则是脸色略微难看,似乎对被冉江使唤这件事耿耿于怀。

又过了一会儿，冉江掏出手机“咔嚓咔嚓”拍完照片,把文件往桌上一放：“行了！咱们走吧！”

韩耀迟疑：“……不报警吗？”

冉江奇怪地看他：“当然要报警,还得叫救护车，那个杀人犯的肋骨不是被你的小宝贝打折了么，没人管会死的。”

韩耀：……你说得可真是太有道理了。

韩耀：“那地上的鞋印，门上的子弹，还有屋子里到处是我们的指纹……该怎么办？”

冉江大手一挥：“这个好办！”

韩耀：“……怎么办？”

冉江：“你打个电话给警察局的熟人，那个孔旸,跟他说一下这边的情况，通个气不就行了？”

韩耀：……真是谢谢你哦,考虑得这么周全。

他忍不住扶额，早知道是这样，刚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就应该报警,还让他在这里待了近半个小时。

但确实也没有别的办法，他们进出小区有监控拍下，找朱斌家有门房作证，进来翻找留下了鞋印和指纹证据，真要这么一走了之，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想削死冉江，像他这种不靠谱的侦探到底怎么做到和i国警局合作的？

韩耀无奈，深吸一口气，拨通了孔旸的私人电话。

……

孔旸那头的背景音嘈杂，似乎有人在讨论争执着什么，韩耀提高声调，把情况大致说了一遍：“……事情就是这样。”

孔旸在电话对面听完韩耀瓮声瓮气的解释，脑袋卡壳，一时转不过来：“你再说一遍？”

从听筒里传来的声音逐渐变得安静，韩耀猜测孔旸应该是找了个僻静处。他叹了口气，言简意赅：“发生了凶杀案，我们破坏了现场，需要你来善后。”

孔旸：……

孔旸骂了句脏话。

韩耀简直太理解他了，要知道他不仅想骂脏话，还想打爆冉江的狗头。

孔旸撂下一句“我马上到”，就挂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韩耀默默收起了电话。

冉江已经指挥黎海扬去把他的子弹收拾起来，还一边吐槽：“其实这事本来也不难解决，要是他没拔枪没射击，我糊弄一下现场也就过去了，这事我有经验，连橡胶手套和鞋套我都给你们准备好了，谁知道这小子竟然这么冲动。”说着连连摇头叹气，“以后还是得听我的指挥才是，不然准得坏事。”

他的声调不小，仿佛故意说给外面的黎海扬听。黎海扬正在捡子弹壳，有一颗卡在门上，他闻言，额头青筋一蹦，手上力气失了准头，把摇摇欲坠的门把直接扯了下来。

韩耀完全不想理他，连后知后觉的禹宁都觉得，冉哥似乎有点……欠？

……

孔旸来得很快，来时只有他一个人，刚出了电梯，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根本不用人指路，他循着味道就找到了朱家。

看着防盗大门上显而易见的枪眼，孔旸心中的不妙感陡然升起。

进门拐入玄关，就见一身黑的韩耀杵在那里，脸上绑了条围巾，在后脑系了一个疙瘩结，只露出一双眼睛，外形和他的身份十分不搭，而更像一个衣冠楚楚的小偷。

孔旸：“……”

韩耀指了指大厅，示意他进去看。

孔旸放慢脚步，尽量给自己做足心理建设，奈何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