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宁闻言一愣,抬头看韩耀，“去寺庙？”

“嗯。”韩耀摸了摸禹宁半干的头发，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一言难尽，“今天……第一次见到那种场景,我觉得怪瘆人的。”

禹宁打量他的面庞,韩耀脸色仍然没有恢复，洗完澡后,脸上已经有了些血色，比先前好了很多，他现在多少已经了解了一点韩耀在这里的身份,像他这样的人，理应不该出现在那种地方。

“发什么呆呢？”韩耀垂眸问他。

禹宁脱口而出：“下次你就不要去了吧？”

“嗯？去哪里？你说跟你们一起外出？”

“……嗯,其实我也能解决的，冉哥和黎海扬都在,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禹宁结结巴巴解释道。

韩耀：……自己这是被小看了？

韩耀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从沙发上坐起来，面色严肃地看着禹宁，说：“禹宁，我问你，如果没有我，筒子楼的事能这么快解决？”

禹宁想了想,摇头。

“如果没有我，乱来的黎海扬和冉江闯的祸,能收尾？”

还是摇头。

“这就对了！我的作用这么大，你们怎么能少了我！”

禹宁：“……”

禹宁：经常觉得自己脑子里的想法，和韩大哥的差得好远。

他叹息一声：“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你今天看到尸体，脸都绿了吗？”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韩耀脑子里再度想起那个画面，脸色又变了。

“你看，你的脸绿了。”禹宁看着他说，眼里带着无法掩饰的笑意。

韩耀瞪他一眼，醒悟过来，“……小坏蛋，你在逗我？”一把熊抱住禹宁，专挑他的痒痒肉挠，禹宁被挠得“咯咯”直笑，两人姿势调换，变成了禹宁在下。

上头的韩耀忽然没了动作，禹宁笑着笑着，蓦然间对上对方的双眼，人就愣住了。

韩耀注视着他的眸光如同带有实质性的热度，灼烧着他的皮肤，让禹宁的脸不由得发烫。

“韩”大哥两个字被堵在了喉咙。

过了几分钟，两人稍稍分开，韩耀埋首在他肩头蹭了一会儿，闻着禹宁身上和自己相同的沐浴露味道，说：“行吗，明天陪我去一趟吧。”

禹宁一手抚摸对方的后脑，良久后回道：“……嗯，我们一起去。”

……

等各自回了房间，禹宁躺在床上却是无法睡着。韩耀为什么会去，他当然是知道的，前世的世界里，百姓心无所依，就会习惯于仰赖神明，无论是祈求丰收也好，希望顺遂无灾也罢，都会下意识求神拜佛。

他却不信这个。

都说恶做多了会遭天谴，他前世时满手血腥，身后人命累累，即便并非按自己的意愿行事，犯下的罪孽却也无可辩驳，原先以为，葬身江水之中会是自己最终的归宿，谁知道双眼一睁，竟会来到这里，还能遇上韩耀，这简直就是上天对他最大的恩赐。

黑暗中的禹宁忍不住笑了出来，又慢慢收起了笑容。

来到如今的世界这件事，也让他原本坚定的信念逐渐动摇，他开始害怕，开始忧虑。他担心罪孽不会报在自己的身上，而是报在韩耀的身上。

获得幸福后再被夺去，比一开始就一无所有残忍太多，他现在偶尔见到韩耀的家人，都有种冲上去把人了结了的冲动。

禹宁深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涌出的戾气。

“咚咚。”

卧室的门忽然被敲响，门外的人是谁，不作他想。禹宁从床上坐起，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才下床去开门。

韩耀穿着睡衣站在门外，见到禹宁，支吾了一会儿，开口了：“啊，就那啥……你房间冷吗？”

“？不太冷？”

“你好像没开暖气啊？”禹宁房间里的空气都是冰的，一门之隔，仿佛两个季节，韩耀把手伸进去探了探，哆嗦着收回来，“不开暖气会着凉的。”

此时的韩耀脸上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想说的，却苦于无法开口。禹宁观察他的神色，思索着他的言下之意，试探着说道：“……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