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耀呆住了,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他掏了掏耳朵，不确定地再问了一遍：“你说是谁的账户？”

对于这个结果,冉江似乎都感到惊异，非常理解韩耀此时的心情,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那个账户,是夏蕊的。”

韩耀十分震惊，空气骤然安静。

宽阔的屋子内,回荡的只有黎海扬吃东西发出的声响。

“咔嚓。咔嚓。”

“咯吱。咯吱。”

冉江额头青筋暴突,忍不住咆哮：“……黎海扬,你吃饭能不能安静一点！”好歹看一下现在的气氛啊！

黎海扬咽下嘴里的食物,说道：“我没有吧唧嘴，是莴笋太脆了。”

冉江深深吸了口气,慢慢吐出，按捺住差点破胸而出的杀意。冷静一点,冉江，你打不过黎海扬。

被这么一打岔,严肃而诡异的气氛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韩耀胸口堵着的那团气也散了不少,他忍不住扶额,“不可能是我妈,我那时亲眼看着她被推进焚化炉里的。”

当时的场景,韩耀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夏蕊身前没有上班，朋友不多，日常相处亲近的就只有冉江一家，因此葬礼出席的人数寥寥,十个指头都数得过来，加上从千里之外的i国连夜赶回来的冉江和他母亲冉以蓝，总共也只有八个人到场。他母亲的葬礼，是韩耀这辈子见过的，最寒酸的葬礼。

让他记忆尤其深刻的，是韩昊当时的态度。在夏蕊出事以前，韩耀一直以为自己家就是华国万千普通家庭中的一员，虽然父亲并不常待在家里，但母亲告诉自己，对方是为了养家而不得不常年出差在外，直到葬礼的时候，看到韩昊那副冷漠到没有一点情绪的模样，韩耀才发现，自己似乎一直以来对父亲都有很深的误会。

遗体告别时，韩昊连亲近的枕边人的遗容都不想最后看一眼，态度根本不像对待和自己同床共枕了几年的妻子，而就是一个稍微熟悉的陌生人。

韩耀后来才知道，自己的母亲之于韩昊，确实和陌生人无甚差异。

陷入回忆也只有片刻的功夫，思绪回归，韩耀的目光和禹宁相撞，对方担忧的神情让他心中一暖，他看向冉江，说道：“我母亲肯定不可能雇人杀自己，会是谁盗用了她的账户？”

冉江拿过沙发上的电脑，开始敲击键盘，“三百万不是小数目，绝对不可能以现金的方式存入，我原先的打算是从转账的方向追查，但我发现……似乎每个月，都有一笔不菲的金额打入夏姨的账户，她没有怎么用，一直累积，最后攒了一笔数额不小的存款。”

韩耀想了想，说道：“……每个月的钱，应该是韩昊打进去的。韩昊生性很风流，结婚前情人遍布s市，我母亲也只是他为数众多的情人之一，他钱多，通常都用这种方式豢养情人。别的和他来往的女人脑子清醒，知道从韩昊身上能拿到什么，只有我母亲脑子糊涂，大概是因为有了我的缘故，一直觉得她和韩昊是真爱，认为韩昊总有一天会娶她。”韩耀语带嘲讽，为夏蕊的愚蠢，也为韩昊的无情。

这个话题太过沉重，一时间众人都沉默了，只有黎海扬还在状况外，趴在茶几上，拿着筷子挑拣着饭盒里剩下的菜吃。

冉江的眼神瞥到黎海扬，又是一阵无语。明明这人是被派来保护自己的，却对自己的安危不甚上心，这姑且不说，小事情上也在处处跟他作对，两人一起住了一个晚上，只要自己开口，黎海扬必然抬杠，简直是活体etc，也就韩耀他们在场的时候会稍微收敛一点。

几人沉默了一阵，韩耀问道：“我母亲的账户，现在还在吧？”

“在是在的，但是从十年前那次转账过后，就没有再动过，现在账户里还有二十多万的存款。”冉江看了一眼屏幕，说道。

韩耀摸摸下巴，思忖有顷，说道：“我倒是有个办法引出，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

冉江刚想问他有什么办法，禹宁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是夏兴言发来的短信。

黎海扬表现得如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