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早上7点开始，预计4个小时，医生说大概中午吃饭前人就可以推出来了。

白煜清推进去的时候，状态很好，一点看不出来得了“癌症”。

南征对白煜清说要坚强，白煜清笑着回：“我待会儿人就睡过去了，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用我做的。”

手术室外面，舟远南征和白煜清父亲三个人一字排开，等着白煜清出来。

4个小时，很难熬。

白煜清父亲拿着平板在看资料，好像是论文，舟远和南征两个人在玩手机，南征刷了一会儿手机，刷不下去，忍不住在网上搜“胃癌”的相关情报。南征瞥了眼舟远，舟远的手机屏上硕大的几个字关键字“胃癌手术后护理注意事项”。

南征还去戳了江山万里，想问问他男朋友当时怎么护理的。

江山万里很忙，但还是回复了。可是上来第一句却是：“情况好像不一样，我男朋友当时做的是微创手术。恢复很快。一周出院。你们这个好像是开刀了？”

南征：“……”

南征追问：“不是切了一部分胃么？”

“没切多少吧，具体我也不懂。就记得当时他诓我了。骗我说他快死了。”

但是江山万里还是安慰南征：不要太紧张，相信医生，相信白煜清一定能吉人天相，不要想太多自己吓自己，积极准备术后护理……

4小时熬过去了，有病床推出来了，南征他们刚想一窝蜂围上去，就看到另外一群家属冲上去了。推出来的不是白煜清。

南征和舟远开始着急了。抓住个医生护士就想打听情况。

看多了医护人员淡定地安抚他们不要着急，手术超时很正常。再说，胃癌这种手术一般都是5到8个小时。4个小时只是说最少的时间。

午休时间到了。南征去接了一下阿战放学。

广播操比赛刚结束，阿战看着蛮开心的。南征直接接了阿战去了医院，去医院食堂打了点饭，带去找舟远和白煜清父亲。

白煜清的手术还没有做完。

“白大还没做完手术？”阿战问。

南征嗯了一声。

白煜清父亲也坐不住了，回了趟病房。他说他遇到过手术结束了，人从其他通道推回病房，没通知病人家属的情况。医生护士忙，很有可能忽视在外面等手术的家属。保险起见，他回病房看看是不是已经做完手术了，只是他们不知道。回去了没一会儿，他就垂头丧气地回来了。人应该还在手术。

气氛很凝重。

虽然白煜清父亲曾经口口声声说着要和白煜清断绝关系了，可是这个时候，依然会着急。南征觉得自己有很多感慨，都很琐碎，拼凑不完整，就是，很感慨。白煜清的父亲真的完全接受白煜清了么？绝对没有的。在儿子喜欢男人这件事上，他大概一生都不会理解了。他或许还想着一旦有可能就把白煜清掰直。但他绝对是希望白煜清能好的。白煜清和他父亲不但长得像，带给人的感觉也挺像的。一眼看过去就能看出来白煜清和他父亲是亲父子，眉眼轮廓都特别像，尤其是没有笑却带着笑意的眼睛，和明明是下弯却像在微笑的唇形，这样的人给人第一感觉就是很温柔，一看就是“好人”。那种绝对不会干坏事、公交车上第一个让座、问路时最喜欢搭讪的人。但这种温柔的人，看似好说话，实际上非常固执，他们认定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了。可是这种固执，却又带着退让。就像白煜清，真心喜欢着董方生，但依然能在董方生有了新的恋情时笑着祝福。就像白煜清父亲说着断绝父子关系，却依然会在白煜清生病时赶过来。是狠不下心的人。

午休时间结束，阿战很懂事地要求自己一个人去上学就行了，让南征和舟远继续放心等白煜清手术结束。南征关照了阿战路上要小心。

一点半，白煜清终于推出来了。医生护士已经累瘫了，出来都不怎么想和南征他们说话。南征和舟远追着问，就得到一句“手术非常成功。”不过这一句，大家也算放心了。

白煜清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