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周尚文出声!
这番话可回答杨廷和的疑问,也正合皇帝心意。
朱厚照忍不住笑起来,“男儿之志可冲天,彦章这话不错。朕以为,大明要改变一种思路,以往咱们总想着打下一个地方,然后守着它。这样做,人家当然来打你,因为你不会还手,不会打出去。有了河套之后,要改变这种局面,凭什么只能是他们的骑兵来,我大明的骑兵不能去么?寇可往,吾不可往?!”
李东阳说道:“守不守得住,那是打下来之后的事。就眼下而言,杨阁老,若是要收复河套,朝廷要花多少银子,出多少兵马?”
这个就是愁人的部分了。
“若论银两,微臣估计不下百万之数,若是论兵马,微臣恐再需一支大明骑兵!”
再需一支骑兵?
韩文的脸都要垮了,“杨阁老,你也知道,朝廷养这两万余人,是积攒了好几年的结果,仅是军马就已经让多处苑马场不堪重负。你是署理过马政的,应当知晓!”
“若是先调一万呢?”兵部尚书王敞提议。
杨尚义和周尚文都不说话,这已经事关他们的切身利益了。
“皇上,老臣不建议分兵。大同、宣府边患一样严重,达延汗屡次寇边,若是将大明骑兵各分一半,想的是处处守住,但恐怕是处处守不住!”
韩文心说你个杨阁老,怕是要逼死我,“杨阁老,你刚刚也说了鞑靼蒙郭勒津部损失惨重,一万精骑给你,难道还不足够?!”
“宁夏足够了。大同、宣府呢?达延汗又没有损失惨重。”
眼看要吵起来,
朱厚照开口,“说起来也还是钱的问题。若是有银两,则精兵可练。但马的问题呢?”
杨一清执礼,“臣署理陕西马政多年,严厉打击民间走私茶叶,若有足够茶引,臣可于西域换取军马!”
“那说到底,也还是钱的问题。”
谢迁进言,“户部本有一笔款项,不过已拨于京师营造,眼下朝廷确实难有大笔银两拨给杨阁老。”
杨一清有些话不好说,他心心念念就是朝廷给钱,现在他人是有的,能打仗的将军还是找得到,就是钱的问题。哪怕先给他拨个五十万两,他也能先去把活儿干起来。所以心里头其实可盼着皇帝把小金库给他漏一漏。
朱厚照摩挲着手指,他仔细想了想,复套是他一力主张的国策,到这个时候他不能再小气太甚、跟个守财奴似的。
钱,对他来说就是一种资源。
如果有该用的地方,那就要毫不犹豫的用。
“朕听下来,大约是明白了。杨阁老,朕不会叫你的巧妇去为无米之炊,不论怎样,朕拨你三十万两银子,大司徒。”
“臣在。”
“你给朕想十万两银子的办法。查查户部往年的开支,捡其中不重要的砍一砍。剩下的二十万两朕出。”
韩文双膝跪地,“臣遵旨!陛下请放心,若是添庙宇宫殿,户部没有一两银子。但若是为军国大政,微臣就是掘地三尺也要给陛下把银子挖出来!”
“好好好。”皇帝一连说三个好字。
其实时间久了,这帮聪明人已经知道怎么去逢迎上意了,皇帝就是要强国。你表现出这番样子就行了,一定有圣宠。
杨一清虎目一酸,大明王朝有这样的帝王,他们这些苦心孤诣、一心为国的大臣才有用武之地啊!
“微臣,谢陛下隆恩!”
“谢恩不忙,银子到手再谢不迟。”
哈哈哈!
皇帝开了个小小的玩笑,乾清宫的氛围也略显轻松起来。
朱厚照站了起来,说道:“朕有应宁一般的统帅,有守文、彦章一般的将军,有军机处众位能干的忠臣,还有白花花的银子开道,那些北蛮子有什么?无非就是一把弯刀。可咱们汉人耍弯刀耍不过他们吗?朕的将军们不服气,朕更不服气!”
“吾皇圣明!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