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着讽刺的冷笑:“我可从来没见过你这么疼爱你的孩子。”
外头的李映之心里突突跳个不停。文小翠这些年来挑衅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原来他们都知道······
李昑本不想为文小翠说话的。
但他最不喜欢听到的就是“低贱”二字。
这总让他觉得说这话的人是在指桑骂槐,骂他母亲出身卑微。
他自嘲地笑:“低贱?既然瞧不起低贱的人,那大妃当初为什么要下谚教立寡人为东宫?借此机会,不如把寡人也给废了,另寻高就。”
“寡人即刻就草拟诏书,将王位传给世子。 还望大妃允准。”
外头听门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文小翠的面色尤其难看。
仁元大妃不仅把她比作人人唾骂的一代妖后张禧嫔,以为倚靠的李昑还要禅位给李愃?
她有些急了。
李映之知道李愃在朝内根基不稳,根本没办法坐稳这个王位
。
李昑要是禅位,可是要冒很大的风险的。
她屏气凝神,等着大妃的回复。
里头很久都没有响动。李映之心痒难耐。
半晌,仁元幽幽地说了一声:“好。”
仿佛陨石在她的心上烧了一座大坑。
李映之待不住,就要推门入室。
徐婉盈早就猜到她可能会这么做,死死捏住李映之的手:“千万不要。这不合规矩。”
徐婉盈解释说:“朝廷不会安心让愃儿受位的。我们不该做这个出头鸟。”
李映之想徐婉盈说的有理。李映之便缩回了推开门的手。
俄而,李昑满面急怒,再度气冲冲地拉开了门,与李映之撞了个对脸。他目光扫过她,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秒,就扬长而去。
和缓翁主无奈地啧嘴:“爹爹是真的生气了。真不知道这次我该怎么劝他。”
她不久前才生了个女儿。可是女儿不久就夭折了。她也大病了一场。
说来也糟心,她的病痊愈了,丈夫郑致达却不好了。
而且哥哥却是家庭美满,有儿有女。自己很可能还要无儿无女活守寡。
她又看向世子嫔,眼中也带了些嫉妒的意味:“你可不要太得意了。这个天下,是我爹爹的。不是我奶奶的。”
和缓翁主与李愃的关系一般。李昑拒绝让喜爱者和不喜爱者共处一室。
而这些年父子龃龉隔阂,和缓与李愃也不常见。
和缓翁主嚣张跋扈地走了。
李映之安慰世子嫔道:“不要怪她。她被她父亲宠坏了,早晚都要被收拾的。”
世子嫔连忙道:“不敢。”
禅位风波引发了众大臣的不满。
隆冬时节,天色晦暗,请求收回成命的声音在王宫里回荡,越发显得冷寂阴森。
王宫早早地入了夜。不一时,天上下起了雪珠子来,打在屋檐上飒飒作响。
李愃已跪了整整一天了。他甚至效仿古人的“席藁待命”,冰冷的天坐卧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