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着，“除了私矿之外，这官钱上的铜材便是民间私钱的原料来源。”

“没错。而且，既是私钱，铜的纯度必定不会高。”今夏又拨了几枚铜板过去，“大人再瞧瞧这些。”

这几枚便和正常钱币的色泽、质地不大相同。

今夏拿起茶杯，低头自饮一口，补充道，“在这剪下的铜材里边掺上些铁、锡或是铅，再铸成币，又能省上不少，银子也是这么做手脚的……不过这银子一称重便容易被发现，故而还是这掺假的铜板流行得广。”

陆绎一旁饶有兴致地听她滔滔不绝，不觉赞许道，“你居然还懂得这些。”

“那可不，这可是钱啊，里边儿水深着呢哥哥。”今夏摇头晃脑道，“六扇门抠门儿你也不是第一日才知晓。从前我做捕快之时，每月才二两银子，有时还会用物品来抵，我就得弄到街上去卖。若是不留心收到，我不就亏大发了？”说道此处，今夏不禁叹了口气，“若是此钱这般流通开来，识货的人便会将好钱拣回去留存，久而久之，市面上剩下的就全是恶钱了。这等刁滑之人赚美了，坑苦的都是百姓。”

“这些人多半与朝中官员有勾结，普通人只怕是没这个路子，也没这个胆子。”陆绎手抚茶杯，淡淡道。

“对了，”接着今夏又拿过从上官曦那里借来的银锭和铜钱，在桌上摆开来，“这是此次乌安帮收到的劣钱，更过分，居然掺的是沙子。”今夏一边推给陆绎，还不忘递上自己的水晶圆片。

这钱币一打眼看着还行，但摸着的确粗糙。陆绎透过水晶圆片看去，表面细微处确有些泛着光的细粒，正如今夏所言。

“而且，我还查到了这沙子的来历。”言罢，她还冲陆绎挑了挑眉。“你猜猜，从哪儿来的？”

陆绎眉头微皱，垂目思量片刻，“大运河？”

“对，就在运河扬州段的河滩边上。”今夏越说越得意，“那你再猜猜，我是从哪儿知道的？”

还没等陆绎回答，今夏便顾自一咧嘴。

“是宋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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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捕头！”

隔了老远，今夏便看见宋越凛凛地站在扬州官驿的台阶下，腰间别着条雪亮银鞭。

闻声，远处一身捕快衣的年轻人朝这边健步而来，眉如远山，目如寒星。

“陆大人。”宋越见礼。

“宋捕头许久未见，手伤恢复得如何？”陆绎虚扶一把，意在对方不必多礼。

“感念大人相救，虽不胜从前，应付剪径蟊贼尚绰绰有余。”宋越答道，转而向今夏拱手施礼，“陆夫人遣人送来的包裹已经收到了，阿落让我代她谢过夫人。”

“啊……”

什么包裹？她怎么不知道？

于是转头询问地看向陆绎，只见陆绎对她使了个温和的眼色。略略一想她似乎明白了，想必大人是担心宋越高傲不肯收下，故才打着她的旗号。

“收到便好，便好……”今夏遂借坡下驴，“锁龙里案结之后，便听闻宋捕头回了姑苏老家，那日我在官衙遇见你，也甚是惊讶。”

“我即是一路追着这劣钱而来。”宋越转向陆绎道，“想必银钱掺沙之事，夫人已经转告陆大人了。”

陆绎点头，“听说那沙子的产地你已探到，在何处？”

“新城河汇入运河的河口，龙头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