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雪溪如同五雷轰顶惊慌不已，但大脑短暂卡壳后，她很快恢复了理智，强作镇定地挤出了笑容：“谢导真幽默，他不是钟信然还能是谁？您要是对今天的拍摄有什么不满，不妨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她这几天一直陪在夏瑾云身边，除了演技水平不足，并没有发现他有露出什么很明显的破绽，她不认为谢导当真有什么关键把柄。

“小姑娘，别太自作聪明了，你们这点小把戏我还没放在眼里。”谢导把视线转向黎雪溪，眼神轻蔑：“钟信然是我一手提拔的，他的表演风格和习惯我比谁都清楚。真正的阿然对角色的理解、对情感的表达方式，跟你旁边这个男人是截然不同的！一个人的表演风格不可能忽然间改变得这么彻底，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们根本就是不同的人。”

“而你，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所谓‘女朋友’……”谢导一根手指点向她的额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你是他的同伙，对吗”

面对着谢导锐利的眼神，黎雪溪大脑彻底混乱，后背一阵发凉，如同被一记力量刚猛的直球击中，让她彻底乱了阵脚，溃不成军。

她太大意了！

原以为只要夏瑾云完成拍摄就能瞒天过海，谁知道在旁人眼里，早成了个漏洞百出的笑话！

表演风格突变这一点他们根本洗不清，就那么几天时间，都不够做基础演技训练的，让夏瑾云完全模仿出钟信然的风格，根本不可能！

“可是，谢导您并没有证据不是吗？光凭您一面之词，就否定我的身份，真的合适吗？”

就在黎雪溪慌得不知该如何应对时，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夏瑾云忽然幽幽开口：“如果谢导对我有什么质疑，现在就可以报警抓捕我，警方的一切调查我都会配合。但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您，无论是比对指纹也好、检验DNA也罢，从生物学的角度上来看，我就是钟信然本人，绝不会有错。”

谢导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夏瑾云，冷笑道：“这我不怀疑，所以你果然是占了阿然的身体？”

“我和他的关系很复杂，您把我当成钟信然的另一个人格，可能会更合适一点。”夏瑾云直言不讳。

谢导眼光犀利，但他有一点没说对，并不是夏瑾云有着钟信然的皮囊，而是钟信然有着他夏瑾云的皮囊，这个世界里的“钟信然”是他创造出来的，原本就与他密不可分。

黎雪溪闻言，既担心又困惑地看向夏瑾云——就这么直接承认真的没问题吗？就像他之前说的，谢导从生物学的角度完全找不到证据，只要一口咬定是谢导看走了眼，任谁也没法按着他的脑袋逼他承认自己不是钟信然吧？

“你倒还算老实。”夏瑾云的坦白显然出乎谢导意料之外，他松开了交叠抱在胸前的双手，语气似乎缓和了一些：“所以，阿然现在在哪里？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钟信然是与我同生共存的，他从未离开，但您短时间内可能也见不到他。”夏瑾云说。

谢导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想判断他所说话语的真实性，沉默半晌，皱着眉头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既然如此，你可以走了，我不需要你。”

被人当场退货的夏瑾云笑了笑，并不为此气馁：“看来谢导确实对我的演技很不满，这我理解。但是很遗憾，即使我走了钟信然也不会回来，您只能用我。我觉得大家现在坐下来，理智地讨论一下今后的合作方式，会更实际一点。”

“不，我之所以签下钟信然，签的是他的演技，不是他的皮囊。”谢导翘着腿，一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架势：“既然他暂时回不来，我再找别人就是了。能代替阿然的人选虽然不多，但我想找还是能找到的。”

夏瑾云一脸冷静，不急不缓地说道：“《末日抉择》已经开拍六天了，对外宣传也挂出了钟信然的名字，现在停止拍摄重新选角，可不是延后个三五天就能解决的，所有演职人员的行程安排势必都要产生巨大变动，已经定下的场地、酒店、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