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相熟学子一起进了塾馆。

还未到塾馆，已经眺见宽大的庭院里东有一株银杏树，西有一株槐树，树冠大如伞，数百年栉风沐雨，默默对望。

塾馆分别前院和后院。

前院正中是宽大的学堂，东西两侧是会客室和来客歇脚的厢房，前院四周连接遮风避雨的廊庑，后院是白宜松的书房和卧房。

前院有两个大水缸。

任将腾将书袋扔给任播芳，走到水缸旁，提着扁担，拎着两只水桶，去溪流担水了。

阿秀摸着一张闲弓，对任播芳说：“夫子说等谷雨之后，女孩子们也可以选择学习射箭，过几日长安城南私营马场会送来几匹马，到时候咱们俩报名学骑射，好吗？”

几个孩子在院中练习射箭，有个清隽的少年看着脸生。

“那边射箭的少年是谁？”任播芳拉过阿秀的胳膊，在她耳边悄悄话，“穿黑头紫袍子的。”

阿秀转眼望去：“郑南仲，开春新来的，不爱说话，也不怎么搭理人。”

任播芳的眼光在郑南仲的背影停了一瞬，往院子里新搭的马厩随意一撇，这一眼惊吓了任播芳。

一个驼背的人洒扫马厩。

他提着桶，拄着一根拐杖踯躅而行，转过身来，现出难看的全貌。

青衣纱帽，淡棕色木面具遮脸，一双漂亮的眼睛在椭圆形孔洞里无神看向眼前的几步路。哽噺繓赽蛧|w~w~w.br />

高大的身形扭曲，整个身体佝偻得弯成一张狰狞的弓，一边肩膀高，一边肩膀低，一腿跛足而行，一只手臂肌肤洁净完好，另一只手臂挛缩畸变的部分失去了活力。

一步一晃，像极了方相氏。

长安城，于除夕这一天举行大傩之礼，几百名童子戴着古怪面具击鼓跳舞，领舞者玄衣朱裳扮作方相氏，戴着呲牙瞪眼、獠牙外露的面具，执戈扬盾，率着十二执事，甲作、巯胃、雄伯、腾简、揽诸、伯奇、强梁、祖明、委随、错断、穷奇、腾根，驱鬼辟邪。

任播芳面孔惨白，颤颤巍巍问阿秀：“那是谁？”

阿秀低声道：“那人叫无迢，在塾馆待了几年，前年出山治伤，正好与你在塾馆上学的时间隔开了。听说是夫子的远房亲戚，幼时掉落山崖落得一身残疾，亲族厌恶他貌丑，夫子看他可怜，让他来塾馆长居，做轻松洒扫的活权当糊口。”

阿秀比任播芳早一年入学，见无迢的次数多，习以为常。

任播芳惊魂未定，无迢的惨状闯进她的眼里，拔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