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监流出的多余活计,口风很严,不会透漏主顾的信息。
任播芳看耿管事稳当可靠,觉得她的图纸交给他应是调度无虞,于是亲自走访了两家铺子,规模比韩旺的铁铺稍大,与两家掌柜谈了钱两交付和锻造细节,方觉心安。
铺子里尚余生铁三百余斤,熟铁一百余斤,生铁炒成熟铁损耗约有十之二三,如此算来,熟铁约有四百斤。
以炒过的熟铁为原料,洪炉烈火,挥锤锻击,淬火成健钢,用作骨皮。
熟铁锻打成大小不一的轴承,锉刀开齿。
熟铁锤成圆锥、圆柱等形状的小零件,锥钻打通成转索勾连的孔眼。
两天过去,备料加下手试炼,进展缓慢,耿管事安慰道:“咱家的铺子没接过这种细碎活儿。上手了,做起来就快了,不是我吹,长安城没几家铁匠铺子能做出和咱家一样的漂亮活儿。”
耿师傅推了其他主顾的单子,专心做起自家主母的任务。
任播芳遣了铺子里的伙计飞马去竹苑,找吴翁和朱阿大做竹子零件,又在南城找了相熟的木匠铺子做楸木和柞木零件。
准备妥当,开工大吉。
第三日下午,北风烈,昏霾的天飘起了雪絮。
任播芳还在铁匠铺子守着。
霍枞来了。
重新扮作一脸大胡子,他摘了毡笠,抖了抖披风挂着的雪粒子,不往里进,朝着在柜台后的任播芳招招手。
任播芳吃着瓜子,饮着茶,裹得暖暖和和,看霍枞心急的模样,知道他来接她见倒霉蛋黄巢。
拍了拍身上的瓜子皮屑,她身子一转,撩开侧门的布帘,对内里的一个伙计道:“你过来守着,我有事出去一趟,耿管事这两天好生盯着。”
胖脸小眼的憨厚伙计应了一声,从帘子后走出来,恭敬朝任播芳唱了个喏,坐在柜台里,规规矩矩坐直了。
任播芳系了披风,罩上兜帽,弯身进了霍枞赶来的马车。
马车停在了一家不起眼的酒馆,平康坊的妆娘等在后院。
今年,长安城流行薄妆满面靥,柳眉朱唇,颧骨轻扫桃花腻粉。
妆容清淡,各种花草鸟虫形状的金靥、花靥沾了半脸,讲究的是与拖地华衣金饰满头相衬的繁丽贵气。
妆娘的手艺精湛,依着潮流给任播芳贴了二十多个面靥,涂了色最浓的脂粉,勾勒了眼形,桃花眼化成了杏核眼,一改任播芳素日的清水去芙蓉,变为冬日里娇艳怒放的牡丹花。
任播芳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这人是谁啊!
俗艳香浓。
她不禁打了一个冷噤,想起了那日探花筵上的张秀。
霍枞看得有些痴,与任播芳的视线一交,忙别开了眼光,随意落在香炉燃起的变幻轻烟。
“想张秀了?”任播芳笑问。
霍枞被看穿了心事,心虚掩饰:“关你什么事?”
“三伏天,渭州刺史得了热症,用了长安送去的丹药,未过七日,肠穿肚烂,拖了十多日痛苦而亡。”任播芳拈起了一支玫红牡丹绢花别在发髻,轻轻地像是说起了与她毫无相关的秘闻。
任播芳起初听郑南仲说起渭州刺史的案子,顶多当成恶有恶报的奇闻一笑置之。
两日后,郑南仲挖出了内幕,原来送丹药的人是张秀,曾经的渭州刺史养女,实际是渭州刺史的侍妾,贺兰璟的细作。
渭州刺史暴戾成性,刺史正室娘子豪强出身,性格阴毒。侍女妾室稍有不从,皮鞭加身算是轻的,更有如多骇人听闻的手段。
民间流传,好女子进了刺史府,几年后,便是人彘戚夫人。
张秀若不是贺兰璟手底人的关系,说不定早就成了刺史府地牢一堆发霉的骨头了。
霍枞翘起了腿,轻拍椅子扶手:“阿秀得偿所愿,去了心中恶气,真是痛快!”
妆毕。
茶汤沸了几沸的功夫,衣饰素朴的任播芳进去,出来一位浓妆艳抹的高髻妇人。
大冷的雪天,套了御寒的皮袄,裹着一条兔毛护脖,遮住了长安伎子一年四季都要裸露的雪脯,脚步
第六十二章:霍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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